第43章(第2/3页)

敖镜认识安晴也有段时间了,对他的印象就是情商挺高,身世可怜,有个渣爹。和卧底八竿子打不着。

当然他的印象不重要,安晴这么说了,人肯定是要带到老大面前去的。

并且在见老大之前,敖镜还派人对安晴进行了严格的搜身,确定他没有威胁,才亲自把人送到敖梧书房。

杭十七没想到安晴真的来自首了。听到消息立刻直奔敖梧书房——主要还是心虚怕被安晴卖了。

但杭十七不知道,安晴不仅没把他卖了,还主动帮他做了遮掩,说得跟真的一样:“是,杭十七是杀手消息是我传出来的。这是他们要求我的。我知道这只是个谣言,他们是为了测验您对杭十七是不是真的信任。”

敖梧要不是早知道杭十七是杀手,说不定真会被安晴骗过去。毕竟对方已经把自己是卧底的事情都招人了,包括怎么利用望星斋安置对方,和他们私下联络。包括自己怎么帮对方收集杭十七和王宫的种种资料。也包括对方答应了自己什么条件,自己又是如何发现被对方骗了。

他说到了茧鼠,茧兽人,以及那种能从异世召唤灵魂的石头,既能和敖梧已知的信息对应上,又补充了一部分他未知的部分。

赶来的杭十七,趴在敖梧书房门边偷听,正好听到安晴讲异世召唤的元玉,也呆住了。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从那个白色的茧里诞生的,但原来不是,他对这个世界陌生,是因为他其实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杭十七忍不住去想,那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他以前又过着什么生活?他在那个世界还有家人朋友吗?那个世界的自己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又或者会被别的什么灵魂占据?

可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在从茧里醒来的记忆之前,只有一片空白。

“听就进来坐着听,不用偷偷摸摸的。”敖梧看着门上来回晃荡的影子,不用想也知道是杭十七。

“嘿嘿,我就是路过。”杭十七推开门,先把脑袋探了进来,接着整个身子跟上,最后脚往后一踢,书房的门在身后闭合。杭十七动作连贯一气呵成地往椅子上一坐,双手撑在椅子前面的边缘处,摆出一个乖巧的姿势:“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邀请我进来一起听,那我就勉为其难配合一下。”

敖梧不惯他这口是心非的毛病:“倒也不用太勉强,不想听就算了。”

杭十七眨眨眼睛,能屈能伸地挤出个讨好的笑容:“其实我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有那么勉强,还是挺好奇的,让我听听呗?”

敖梧轻哼一声,看向安晴:“继续说。”

对安晴是卧底这件事,敖梧其实早有些估计,只是对方动作隐蔽,他先前还没抓到确凿有力的证据罢了。他好奇的是安晴为什么会突然来自首,还帮杭十七这个真杀手打起掩护来。

安晴注意到杭十七和敖梧相处的比他想象中更融洽。这对他来说是个好事,毕竟杭十七答应过他,只要自己不把他卖了,他会帮自己求情来着。他继续讲自己的事情,并试图打一张感情牌来博取同情:“发现他们骗我以后,我就没再继续配合他们的行动。他们找了我几次,我都避着没见。但我没想到,他们会对我弟弟下手!”

安晴说道这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愤:“我知道,他们抓小语是为了逼我就范!他们让我从杭十七这里取一管血来换我弟弟的命。他们似乎有一种的邪术,只要或许其他人的血液,就能控制对方的行动。他们想控制杭十七刺杀老大您。”

敖梧眼神微动,虽然安晴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用杭十七的血液控制他来杀自己这个推测应该是成立的。

这么说来,杭十七之前刺杀自己,说不定也是被控制了。但后来他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脱离了控制,所以才会半路收手。

这样就说的通了,为什么杭十七这个杀手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杀手,对方却自信杭十七能成功杀掉他的原因。因为他们只需要杭十七接近被刺杀的目标,并创造合适的机会就可以了。真正的刺杀行动,是由幕后之人操控完成的。这种控制方法倒是和控制茧兽人有点类似。

敖梧仍旧没有怀疑杭十七有可能是茧兽人,毕竟杭十七比正常的兽人还要活泼许多,和提线木偶似的茧兽人完全不同。

安晴瞧见敖梧的神色有所触动,以为对方被自己的话打动了,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知道我作为卧底死有余辜,但小语他总是无辜的,老大我求你,想办法救救小语吧。只要您能救回小语。我任由您处置。”

敖梧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安晴:“据我所知,你和霜语的关系并不好,或者准确一点来说,是你单方面讨厌霜语。甚至多次在无人的场合对他恶语相向。”

安晴卡住了。他上一秒还在极力表现着悲伤,下一秒就像是一只被卡住嗓子的公鸡,张着嘴,瞪着眼睛看敖梧,整个人显得有些滑稽。

但他还在极力做着表情管理:“您在说什么?在怎么可能……”

“我亲眼看见的。”敖梧在非狩猎的时间,并不会天天把缪缪带在身边,以至于很多人在王城会忘记,敖梧还有一双眼睛,在天空中,俯瞰着城市。

明白手里这张感情牌废了,安晴很快整理好情绪和表情,收起不必要的浮夸的悲伤:“您早就怀疑我了?”

敖梧看了看旁边完全没有跟上节奏,以至于整个人显得有些发蒙的杭十七,好心地解释了句:“是挺早的,从霜月罚杭十七拉雪橇那件事开始。你利用霜月对杭十七的嫉妒,除掉了不想要的联姻对象。这和你平日表现出来温和老好人的性格,完全不符。”

还有这回事?作为拉雪橇的亲历者,杭十七完全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安晴的手笔。

安晴没想到自己那时候就露了马脚,有些不服气:“或许我只是看不过去杭十七受罚,作为朋友去帮他一下。”

敖梧:“那你就不会故意在木头上绑活结了。”

杭十七:?!

活结?我说那绳子怎么莫名其妙就散了!

“您又看见了?”安晴认命地颓然往地上一坐:“看来还是我运气不好,早知道您的雪雕在看,我一定不那么急着下手。”

“我的雪雕当时不在。”敖梧说。

安晴不解:“那您如何得知……”

敖梧薄唇轻扬,眼神冷漠:“猜的,不过现在确认了。”

杭十七:……

他突然觉得敖梧这人有点恐怖。他连安晴这么狡猾,演技这么好的人,都能拆个底掉。自己以前在他面前撒谎的时候,那么拙劣的表演,他会看不出来吗?还是说其实心里一清二楚,一直把自己当笑话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