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3页)

洪朗然一愣:“哼!你打算如何谢我?”

徐赫翻了个白眼:“给你的韭菜饼塞双倍的馅儿!”

“切!谁稀罕你这破玩意儿!”

洪朗然满脸嫌弃,却顺手抓起刚烙好的饼,不顾火烫热辣,美滋滋啃了起来。

啧啧啧啧,真香!

午后,二人闲来切磋武艺,又研究徐赫内力中的寒凉之气,终不得其法。

洪朗然放不下心,却没法将徐赫绑回家,干脆死皮赖脸守在篱溪边的小宅院,还扬言要住上三五天。

他手底下的两名仆役自觉替他收拾出一套厢房,动作麻利,转眼间整理得井井有条,令徐赫无可奈何。

“老洪!实话实说,你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跟嫂子闹翻了?”

洪朗然斜目一睨:“她敢跟我闹?就算她跟我闹!我也懒和女人家一般见识!”

徐赫自打与其相谈半日,白眼就没停止过:“你那嘴硬心软的性子,瞒得过天下人,能骗得过我?说吧!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躲在小宅子守着我,定是家里有事!”

略一思索,他“嘿嘿”笑了两声:“莫非……你家媳妇也跑路了?”

洪朗然恼羞成怒:“没!她五天前说要去散散心!结果今儿派人捎信说,想去江南游玩!她、她不是跑路!绝对不会跑路!”

这回轮到徐赫捧腹狂笑:“哈哈……于是,你因独守空房而生闷气,溜到兄弟家喝酒?洪朗然,你也有今日啊!”

“笑笑笑!咱俩半斤八两!谁好得过谁!”

“依我看,你赶紧南下,陪夫人游山玩水,岂不美哉?”

洪朗然摆出冷漠脸:“谁有工夫跟她去游山玩水!忙着呢!”

“啧啧啧,忙着来探望我,喂我吃鸡爪,吃我亲手烤的饼儿……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你少怼我一阵会死?”

洪朗然夺走一大盆韭菜饼,气呼呼奔回自己的小院。

徐赫见这老家伙年过六旬还跟耍小孩子脾气,笑得直摇头。

——亏阮时意老笑他幼稚,黑炭头比他幼稚多了!

*****

徐明礼辛苦奔忙好些天,恰逢是日在家歇息,乍见母亲随儿子归来,措手不及,赶忙腾出一套僻静院落,置换大批家具。

阮时意自知短期内不宜独居澜园,正好与儿孙多聚一聚。

可她回府的决定十分仓促,仅匆匆收拾了妆奁和几套裙裳,其余私物全数留在徐赫家中,难免惹人遐思。

端坐厅堂内,三代人目目相觑。

徐明礼夫妇想问阮时意这几日的状况,又觉像是在询问她和“情郎”的感情生活;不闻不问……似乎太过冷漠。

与周氏互望一眼,徐明礼把视线投向徐晟,示意由“年少无知”的他开展话题。

可怜徐晟,先是装作没瞧见,经父亲轻咳两声提示后,硬着头皮向自家祖母开口。

“那个……给您送去的东西,可够使?”

阮时意打了个哈欠:“你们天天送东西,小小库房根本挤不下,哪有不够使的道理?”

徐晟暗舒一口气,不料见父亲挑眉,他挠头问:“那您、您……何时正式介绍介绍?”

阮时意瞬即寒了脸:“有何可介绍的?你们全都见过!再说吧!”

徐晟冲父亲挤眉弄眼,暗示祖母和未来继祖父吵架了,不宜多问。

无奈徐明礼一头雾水,再次向他蹙眉。

阮时意淡淡发声:“有何问题,不能当面直言?”

徐明礼缄默半晌,周氏会意,借口说去看看小院落准备得如何,拉了儿子出厅。

阮时意浅抿一口茶,眼皮也不抬,语调沉静:“明礼,我回来小半个时辰,你不向我汇报地下城的处理情况,却旁敲侧击打听我的私事?”

徐明礼歉然:“您误会了,孩儿只道晟儿已一一知会您。”

当下,他粗略讲述后续,说是徐府地下的整条密道已从外围封死,大可安心居住;皇帝问及地下城图纸的来由时,他谎称从“徐太夫人”遗物中偶得,为阮氏家族百余年前遗留下的,无论阮太公或“徐太夫人”本人皆不知为何物,随意丢弃在杂物中。

他宣称前段时间清理旧物,家中没当一回事,直到地下城有人从城南商街冒出,掳走徐家侍婢,他勉强得出“奇怪图纸是地下秘道结构”之论。

至于洪蓝两家本就与徐家人为世交,自是不遗余力配合。

他以首辅身份郑重公布隐情,将诸事推至阮家祖辈上,算是为自家和现今的阮家人撇清干系。

皇帝当即召来阮思彦,细细问过一遍,也遣人清查过阮府,不觉异样,方打消疑虑。

阮时意听闻全局得以把控,且未波及堂弟,逐渐放下悬着的心。

徐明礼谈完正事,终归绕不过最纠结的疑问,警惕扫视周围,确认无人在附近,低声问道:“母亲,孩儿并非干涉您的事,只是……那位先生的来历,您是否知晓?他的一切,您已了解透彻?”

阮时意几乎脱口告诉他,“先生”便是徐赫本人,也是徐家兄妹的亲生父亲。

但方才离开篱溪宅院前,徐赫出言无状,深深惹恼了她。

——来日方长,“小三郎”会陪你玩到满意为止!

——嫌弃我侍奉得不够“周到”?

她如何向子孙坦白,这随便把诨话挂嘴边的家伙,是他们崇拜了一辈子的父亲和祖父?

徐明礼却误将阮时意的犹豫理解成否定。

他无从掩盖清朗长眸中的忧虑,嗓子隐带嘶哑:“我、我就问您一个问题,他生于何年何月何日,父母名讳……您可曾知道?”

“你担心什么?怕我上当受骗?疑心我与族亲勾搭上?……断定‘先生’另有所图?”

阮时意暗觉长子的态度颇为微妙。

徐明礼踌躇许久,如遇上天大难题,又似碰到极难启齿之事。

阮时意一下子没转过弯,全然琢磨不透他为何疑心重重、忧心忡忡。

在他的再三逼问下,她不好编排过世多年的公爹与婆婆,只得替徐赫胡编了个符合他外貌的出生年月。

徐明礼支吾其词,眼底狐惑未退,最终未再多问。

*****

阮时意用过午膳,和毛头玩了一盏茶时分,顾不得房间凌乱,闭门深睡。

她先一晚经徐赫折腾至后半夜,睡得不安稳;外加上午所乘马车并无舒适软垫,颠簸得周身骨头痛,整个人疲乏难耐,是以迅速入梦。

该死的是,她又梦见了徐赫。

梦见他上身悬于她上方,下腹紧贴着她,结实肌肉紧绷着,于灯光下有薄汗光泽。

他星眸微微眯起,酿着餍足与欢喜,俯下来吮住她的唇。

连舔舐的濡湿感都无比真实。

坠入一场旖丽梦境,她卸下防备与拘束,以洁白无瑕的双臂环向他的颈脖,随他起起落落,飘飘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