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3页)

不料夏纤络抿唇而笑:“徐大人也要玩?以你的酒量……把我认识的人都说一遍,也断然不会喝醉,这可不公平!要不……你猜错了,当场卸下一件衣裳?”

其时初夏,徐赫除贴身中衣外,仅穿一袭白色缎袍,倘若猜错两回,立马只剩裤子。

阮时意被夏纤络毫无羞耻心的措辞吓得目瞪口呆。

这、这这这……这女人也太可怕了吧!她和徐赫很熟吗?岂能刚正式会面,便提如此过分无理的要求?

徐赫却猜出,衔云郡主一是不愿告知晴岚图下落,二是故意调戏,当下正色道:“郡主,此举有辱斯文,污了您的眼,请勿再提。”

“我就想看看你这道貌岸然的君子仪表下藏的什么模样,也想瞧瞧她这行止优雅的淑女,醉后是何状况……”

夏纤络悠哉悠哉品尝珑缠桃条,语气似笑非笑。

阮时意微恼:“郡主明知我不会喝酒,是存心欺负我?”

“阮家妹子年轻美貌,我见尤怜,不欺负你欺负谁?”夏纤络笑靥如花,“依我看,徐大人也想欺负你呢!”

“……”

徐赫汗颜。

的确,这世上大概无人比他更想欺负她了。

觉察阮时意竭力维持淡定,夏纤络浅黛柳眉不着痕迹一挑。

“不想喝酒?那……你若是猜错,也去掉一层衣裳好了!谁先猜?轮流猜,轮着……呵呵!”

阮时意几欲炸开。

这堂堂皇家郡主!脑子满载龌龊念头!有没有礼义廉耻!

夏纤络眯眼笑睨她那张泛红的俏脸,乐不可支:“你们好没意思!装模作样做什么?我还不知你俩关系?徐大人就是你的情郎!”

阮时意急忙矢口否认:“郡主误会了!”

“嘻嘻!哪来的误会?这两日派人送请柬去你府上,回禀说亲眼瞧见,徐大人由你家老嬷嬷亲送出门……在对应过年期间,在你家住的所谓徐家族亲,啧啧啧……”

“徐大人确为凛阳徐氏……”

“你上回在行宫可不已招认了么?我让你挑几个火辣的俊男美女尝尝?你说,你有他了!”

夏纤络不留情面,把当初温泉浴池边的对话抖出。

阮时意脸颊一热,自知失言,满心思索如何才能把话圆回去。

徐赫既不承认,也不作否认,暗笑她老太婆又口是心非。

日光与灯火交相辉映,缄默之际,阁子内三张俊美面容或得意,或窘然,或憋笑。

阁外鸟鸣啾啾,蝉声此起彼伏,更显室内静谧。

半晌后,夏纤络动了动肩颈,柔嗓软绵绵且慵懒:“看来这晴岚图对你们徐家人很重要……干脆这样好了!你俩陪我共度良宵,我高兴了,把晴岚图要回来,供你们临摹?”

阮时意从未忘却,夏纤络曾宣称,男的女的,只要好看,她都喜欢。

如今竟要求他们夫妻二人一起牺牲色相!只为“借一下”徐赫的旧作!

到底是她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这位郡主疯得彻底?

夏纤络闷声抱怨:“你瞧你多吝啬!我乐意与你分享一院子的美色,换你一人也不行?……姚统领如何?”

阮时意向来循规蹈矩,交往的人多半是诗礼人家,既便偶有荒诞不经者,绝不会在“徐太夫人”面前失了分寸。

此时面对夏纤络此等离经叛道之人,她心下厌恶,偏生对方身份尊贵,兼之己方早有所求,她得沉得住气。

徐赫乍听夏纤络的荒唐言,亦极为气愤;细听其间的意味,实则逗引成分居多。

他起身离席,对主位席上的红衣女子深深一作揖。

“郡主,下官有意向阮姑娘提亲,绝非露水情缘,还望您莫再拿我们二人开玩笑。”

“不好玩!”夏纤络负气,“你俩来真的呀?那阿浚那小子,还有姚统领那木头……得多难过呀!你俩不跟我玩,晴岚图……我不借了!”

“郡主除了捉弄我们,难道不想要别的?小女子手上,可有不少探微先生的真迹……”

夏纤络幽幽叹息:“能让你一再放下尊严来与我周旋,证明我所藏的晴岚图比其他更珍贵,我干嘛不提点条件?我早说了,这画迟早会出现在你面前,你若等不及,非要从我手里借……

“这样好了,你俩陪我,不需要牺牲什么……阮小妹子负责为我和我院中的四美人身上画花儿……至于徐大人嘛!为我们画下这活色生香的画面,以作留念!”

阮时意一但想象那靡丽场面,顿时耳尖发烫。

这是逼她在一群赤身男女的肌肤上下笔,再逼徐赫绘制近似于春宫画之类的俗艳之作?

名声尽毁!跟同时侍奉有差别么?

夏纤络把他们唬住,嬉笑道:“我知,于你们而言,这提议……或许有些激烈,我给三天时间,你俩好好考虑。”

说罢,懒洋洋晃动玉手,相当于下逐客令。

阮时意气得不轻,又不得不隐忍离座,依礼福身告退。

徐赫未作犹豫,以肃穆神色行礼,从容跟在她后面。

*****

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白袍翩飞,青裙飘然,穿过金碧辉煌的郡主府。

本是如画美景,只可惜步履匆忙。

期间遇上书画院的熟人,他们均简单颔首作回应,半刻未停留。

直至出了大门,阮时意寒着脸准备登上马车,遭徐赫一把拉住。

“别走!咱们还得商量……”

“有何可商量!你来郡主府这么大的事,和我商量过么?”

她怒而甩手。

徐赫大呼冤枉:“我、我连续两天去澜园!你头一天没理我,第二天还跑了!”

“你留个纸条也成!又不是不认字!”

她突然变得蛮不讲理,徐赫也怒了。

“你那晚半句话不留,跳起来就往外奔!我肯定得当面跟你说个清楚明白!还有,你昨儿去了何处?今日怎会和小砚台在一块儿?婆媳关系又是怎么事?”

阮时意眼神凌厉,压低嗓门呵斥:“我不打算在郡主府门口跟你吵架!你不要脸,我还想要呢!”

她低头坐进马车,未料徐赫把骏马缰绳递至澜园仆役手上,竟矮身钻入,径直坐她身侧,对外丢下一句,“回去吧”。

他在澜园众仆侍眼中,几乎等同男主人。

车夫见阮时意无异议,当即催马而行。

然则,阮时意并非无异议,而是因气恼而直哆嗦,久久说不出话。

她深深吸气,正想张口喊停车,忽然腰上一紧,后颈被大手固住。

下一刻,他逮住她檀唇翕张的间隙,直接把三寸柔滑喂进去。

既有浓重思念,亦有积攒醋意,更有绵长温情。

推他,踢他,均被他轻而易举制住。

愤怒也好,埋怨也罢,终归抵不过温柔相抵与疯狂攫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