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香蕉燕麦粥

“唔。”

唐让让猝不及防,被祁衍揽在怀里,亲了一口。

祁衍在她唇上轻啄了几口,才缓缓放开她。

他用额头抵着唐让让的,轻-喘气。

好到他爱不释手,快要控制不住了。

唐让让用力拱了拱,嘟着嘴道:“生个熊宝宝一天吃二十公斤肉。”

祁衍轻笑,把她拉起来:“我养得起。”

唐让让的眼神飘了飘,轻轻的咬住了下唇。

他们现在应该到那一步了吗?

她一点概念都没有。

好在祁衍并不是真的准备现在就要,只不过随口逗一下她。

“我晚上还有个文件要改,你梳洗一下,早点睡。”

祁衍摸了摸她的头发。

唐让让脸上的妆还没卸,精致的眼妆显得她的眼睛更大了。

她慢吞吞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听话的蹭去了卫生间。

祁衍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温柔片刻,待到唐让让消失在门口,他的脸色才缓缓淡然下来。

祁衍来到书房,将笔记本打开。

他揉了揉眉心,靠在沙发椅上,眯着眼睛,反复读着面前的邮件。

这邮件写的极其不正规,格式没有,敬语也没有,火急火燎冒冒失失。

若是他公司的员工敢发这样的邮件给他,可能第二天就被开了。

但这人不是他的员工,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合作伙伴。

未来的合作伙伴。

祁衍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咚咚的闷响配合着秒针的转动,像是催促着他做决定的号角。

这两年,为了降低投资风险,灵活应对政策变化,祁衍投资的项目相互之间关联很小。

虽然他的学习能力已经足够强,可惜时间是有限的,他也并不能做到样样精通。

就比如眼下的这个星创传媒,就是祁衍的试水之作。

他投的钱不算多,这是他伸向娱乐产业的第一根橄榄枝,娱乐圈热钱多,赚钱快,星创传媒也一直都发展平稳。

唯一不理想的就是,这是个家族产业。

所有的家族产业都会有被情感牵绊的弊端,星创也不例外。

星创的创始人顾延亭就不是个老实的人,身处娱乐圈的顶层,身边莺莺燕燕簇拥着,轻而易举的就弄出了一大堆麻烦事。

亲儿子,干儿子,私生子说不清有多少。

经常有十八线女明星挺着大肚子要他负责,有的孩子都领来了,又被赶走了。

顾延亭老婆死的早,没人能约束他,他为了这份自由也一直不肯结婚。

这么多年了,他唯一承认的亲儿子,星创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也就顾野一个人。

其他的,都是身份成谜乌央乌央的干儿子。

而顾野,想搞死他亲爹的产业,和祁衍建立新的合作。

他没有钱,所以需要向祁衍借钱。

他不屑继承顾延亭的家产,但他乐意用自己的手段尽数抢走。

在祁衍看来,一个二十来岁还没有什么经验的纨绔子弟,想要扳倒父辈的产业,几乎等于痴人说梦。

可纵观全局,他并没有更好的选择。

在顾延亭身上耽搁了一年,使得其他同类型的公司也已经形成了规模,再也插不进去手。

和顾延亭继续合作下去,祁衍却已经笃定,星创早晚会走下坡路。

他不喜欢赌-博的感觉,以往做事,祁衍总是胜券在握。

所以整整两天了,他也并没回复顾野。

蹬蹬蹬。

书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唐让让湿着头发,裹着白花花的浴巾,轻悄悄的推开了门。

她把浴巾往身上踢了踢,脸上浮着一层红晕,嘴唇潮湿丰润。

“今天又要熬夜吗?”

还不待祁衍说话,她就干净利落的窜上了书房的小床。

“那我就在这里睡了。”

公寓里有两间大卧室,两张又宽阔又舒适的软床。

但唐让让这两天一直睡在书房这个临时搭的单人小床上。

祁衍有些不忍心了。

他站起来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唐让让耳侧,附身亲了她一口。

“去卧室吧,舒服一点。”

唐让让脑袋枕在胳膊上,抬起眼睛望着祁衍,一边晃悠着膝盖一边老神在在:“祁衍,助理姐姐跟我说,这两年你基本没怎么睡过卧室,要么在办公室的桌子上趴一下,要么去小房间的临时床铺躺三四个小时,特别辛苦。”

祁衍双手撑着,静静听她说。

“我试了两天睡这种床,其实也跟我宿舍的床差不多,还是能睡得挺香的。”

祁衍莫名其妙:“想说什么?”

唐让让抿了抿唇,忐忑不安道:“祁衍,我跟你分手之后,你没有过的很苦吧?如果你有觉得特别苦的事情,我也可以尝一尝。”

她说罢,蹙着眉,圆润的脸蛋绷了起来。

熟悉了之后,助理姐姐总是暗示她,祁衍活的真的很累。

唐让让虽然涉世未深,但也明白道理。

助理姐姐在委婉的提醒她,不要再辜负祁衍了。

唐让让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当年中二又随性,仗着年纪小,什么誓言都敢说,什么决定都能做。

她没心没肺的度过了高中生涯,觉得几门考试就把人逼的要死,却从来没考虑过祁衍的感受。

祁衍年纪没比她大多少,心性起码比她成熟十岁。

他肯定没有那么轻松。

其实,她挺对不起祁衍的。

祁衍大致明白了唐让让是什么意思。

他的睫毛抖了两下,漆黑的瞳仁微缩,映出了唐让让愧疚的神情。

祁衍用拇指温柔的拂过她的侧脸,声音略哑。

“没有。”

“没有过的很苦。”

唐让让微怔:“真的吗?”

祁衍点头:“真的。”

唐让让永远不必知道,分手后,祁衍为了脱离孟溪则对他财务的掌控,去黑-市打拳,立军令状,把自己的生命当做别人娱乐的工具,把每一寸筋骨当做和未来交换的筹码。

他迅速积累了大量的资金,才能慢慢避开孟溪则,建立唯一属于他的公司。

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唐让让面前,把她找回来。

没什么值得说苦的,他心甘情愿。

明明愿意的事情,再叫苦,那叫矫情。

当晚,祁衍的工作地点从书房改到了卧室。

他靠在床上,用以往他认为最不健康最不积极的姿势,半躺着处理文件。

唐让让心安理得的睡在他身边,张着嘴,软绵绵的手指勾着他的胳膊。

祁衍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睡了过去。

电脑抱着,已经没电了。

灯也忘了关,开了一夜。

但他靠的离唐让让很近,也始终没有移动被唐让勾住的胳膊。

次日清晨,阳光初照。

大地是一片粼粼的橘黄色,空气里带着一股潮湿泥土的香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