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3页)

“在这儿呢!”一张布满皱纹的恶心老脸凑到溶溶跟前,正是先前溶溶进村时在村口撞见的那个老男人。他一见溶溶,满脸都是色眯眯的笑,伸手就搂住溶溶,溶溶拼力猛然踹了他一脚,踹得他“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溶溶,溶溶,到底出什么事?谁闯到家里来了?”

“姑姑,姑姑。”

薛老太太和阿林阿木在外面拼命敲门,尽管他们的动静很大,可此刻村里村外已经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鞭炮声,哪里会有人听到他们的呼喊。

“祖母,你们想办法跑出去,找人,快,别在屋里呆着。”

这三个男人不是薛老太太和两个孩子能对付得了了,唯一的生机就是出去找人求救。

“臭娘们!”后跳进来的一个壮汉替受伤那个人扯了布条简单包扎好了,跳过来一把就把溶溶扯了起来,正欲赏溶溶几个耳刮子,借着烛台的光,看到溶溶的脸顿时愣住了,“真特么漂亮。”

地上那恶心老男人爬起来,“嘿嘿,我没骗你们吧,这丫头可是在京城的侯府里伺候公子的。”

“侯府公子?今儿也让我们快活快活。”

“外头那老太婆怎么弄?”

“还能怎么弄?”那人狞笑一声,把溶溶往受伤那人的怀里一扔,走过去便将房门两下打开,溶溶只听到堂屋里传来几声尖叫过后就没声了。

处理完堂屋的薛老太太等人,那壮汉才回来,对着受伤那人一笑,“今儿你挂着彩,让你先玩。”

陪着那恶心老男人来的那两个人瞧着都是练家子,一身腱子肉,饶是被溶溶肩膀上砍了一下,似乎只是皮外伤。

“这妞性子太烈,咱们带了多少夜来香?”

“三颗。”

“都喂了。”

溶溶不知道夜来香是什么东西,但她明白这三人的意图,只能抵死不开口,可那人捏着溶溶的下巴,两下就把药喂进去了。

因为没有用水送服,这三颗丸药硌得溶溶喉咙生疼。下肚片刻,便觉得腹中绞痛,浑身冒出冷汗,不出片刻就昏死过去。

喂药的那个男子狞笑一声,“兄弟,你先吧。”

“我这只手叫她废了,帮我脱干净点。”

“行嘞。”那贼人笑着上前,正欲撕扯溶溶身上的衣裳,突然觉得心窝子一阵凉意传过来,低下头,才发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剑锋,穿心而过,剑锋上还汩汩冒着血。

……

暮景斜芳殿,年华丽绮宫。

新年是一年中最大的节庆,宫里宫外张灯结彩,灿烂辉煌。乾元殿外,数十株寒梅绽放,香气宜人。皇帝如今年事已高,不喜铺张浪费,从前的除夕宫宴改成了除夕家宴,并未邀请外臣和外命妇参与。乾元殿里陪着守岁的,都是皇族贵眷,长幼咸集。

帝后举杯祝祷过后,太子领着元宝上前祝贺,其后后宫嫔妃依次携儿带女端着酒杯上前。

如此车轮祝贺过后,帝后都已经不胜酒力。早些年帝后都是相伴守岁的,如今年纪上来了,每日都睡得早,饶是除夕这样的日子,也不过多玩了半个时辰便摆驾回宫。

于是太子就留在乾元殿代君守岁。

二圣不在,大家都不拘束了,各自凑一块儿说话。

当今皇帝有六子三女,太子是嫡长,后头的五个弟弟依次是肃王、恭王、静王、庆王,还有一个皇六子刘谵是总角小儿未曾封王。四位成年皇弟都已经有了封地,不过今上仁爱子女,都给他们在京城里留了宽敞华丽的王府,是以四个王爷每年在京城的时间都很多。

虽说兄弟间不用太过拘束,但太子是储君,礼数还是要的,因此几位王爷又车轮一般地向太子敬酒,先是肃王,然后是恭王和静王,轮到庆王的时候他却坐着没动,六皇子等了一会儿就先去敬酒了。

等到诸王和公主都敬过了,庆王才不疾不徐地领着庆王妃上前敬酒,“皇兄,许久不见,臣弟敬你一杯。”

庆王与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皇后所出。只不过太子少年时期都在大相国寺度过,与庆王的兄弟情分远不如谢元初的情谊,彼此之间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更何况,庆王妃是陈妗如,当年差一点做了太子妃的陈妗如。

陈妗如曾经是京城里最耀眼的一颗明珠。

她出身高贵,是安国公府的嫡出姑娘,当今皇后的亲外甥女,太子和庆王的表妹。除了显赫的身世,陈妗如还顶着京城第一美人和第一才女的名头,她跟着国公府的公子们一起开蒙,十岁时便以一首《咏雪》名满京城,时人都说便是易安居士再世,也不过如此。

今日除夕宫宴,庆王穿得隆重,头戴九翟冠,冠上九只翟鸟口衔金珠栩栩如生,身着红色直领对襟大衫,外搭着深青色织金云霞凤纹霞披,尽显天家风度。

细论起来,这也是太子自退婚以来第一次见到陈妗如。他与陈妗如退婚当年,皇帝就聘了陈妗如为庆王妃,庆王和庆王妃大婚过后就前往封地,很少回京,今年也是皇后娘娘思念儿子,下了懿旨让他们回京过年,两人腊月二十四才到的京城。

“五弟,五弟妹。”太子微微颔首,将杯中的酒饮尽。

到底是公府出来的小姐,即便当年与太子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上前拜贺,举止、仪态没有半分的错处。

庆王饮了酒,朝庆王妃点了点头,庆王妃便从身上拿出一个金黄色荷包,微笑着递给元宝。

元宝并未伸手去接,望了一眼太子,见太子点头,才泱泱伸手接过荷包。

“快打开看看,这可是五叔亲手给你做的东西。”庆王笑着催促道。庆王的眉眼长得像皇后,笑起来很明朗。

元宝扯了扯荷包上的扎成结的小红绳,拿着荷包抖了抖,从里面倒出一个核桃大小的小玩意。

“是一辆小马车。”元宝惊喜地举到太子眼前。这小马车是黄梨木雕的,无处不精,无处不巧,虽然小,却与真正的马车无二,甚至连拉车的四匹马都栩栩如生。

“喜欢吗?”庆王问。

“嗯,”元宝拿着小马车开心地点了点头,又仰起脸对着庆王微笑,“谢谢五叔。”

太子并未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柔软了许多,他笑道:“你倒是手巧,会做这么多稀奇玩意。”

“素日无事,坐着玩嘛,元宝要是喜欢,下回六叔再给你做别的东西。”

“喜欢,五叔做的我都喜欢。”

“哈哈,我时常听别人说元宝的脾气跟皇兄一样冷冰冰的,今天才知道都是谣传,我们小元宝,比皇兄亲和多了。”庆王性子大大咧咧的,一说起来就收不住,庆王妃站在旁边扯了他几下袖子,他才收住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