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他付出了许多(第2/3页)

“我怀了他的亲生骨肉,他必定会听我的话,想让他吃下这一颗药丸,可不是一件难事。”

楚无念扬起眼尾,一片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你无耻!”

她怒视面前的人,骂完之后就猛咳了好几声。

“你到底写不写?!”

无耻的人楚无念见过了,自己也是被利用过的人,此刻面对温苼,她再无廉耻心可言。

温苼咳得不成样,待心神稳定下来后,方才缓缓提起笔,将她说的话写了下来,宇文青云拿了字条,直接让人传回长安城。

这一回,长安城必定会乱!

夜里,楚无念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便是赵止洵的模样,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时辰,她才缓缓睡过去。

梦境中,楚无念梦到了好几个迷幻的过往。

......

靠到车壁上,楚无念才缓缓睁开双眸,朝面前盯着她看的人努力咧了咧嘴,“王爷又救了奴婢一回,看来奴婢这辈子要一直守在王爷身边了。”

赵止洵瞪她,“受伤了还不安分。”

“我没事的,以前在掖幽庭里我受的伤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人会替我出头,护着我,现在有人肯替我出头啦。”她依旧笑着,双瞳里有一团火苗在烧着,盈满了她的双眸。

“闭嘴。再胡言乱语,我把你扔下去。”赵止洵板着一张脸,觉得这人是不会疼还是怎么的,上次打了她二十大棍,雨堂也说她连叫都没叫一声,闷着声就把伤给养好了。

听到‘我把你扔下去’这几个字,楚无念立刻乖乖闭嘴,眼皮子一合,双瞳里的火苗消失了,马车一颠簸,她又扯了扯嘴角。

“慢一点。”

车厢内传来赵止洵不悦的喝斥声,秦天和雨堂面面相觑,他们也是想早点赶回去让太夫帮楚无念治伤,此刻听到他的喝斥,只能先放缓速度。

可事还没完,回到府上他们要将楚无念带回她的屋子里时,这人忽然又开口说道:“将她抬进我的屋子里。”

她那间偏房里没生炭火,这会进去,不冻死才怪。

“是。”

秦天和雨堂暗自吸了口气,将人扶了进去。

躺到床榻上,楚无念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一些。

太夫很快便来了,掀起她的衣衫时,嘴巴顿时张得老大,这人身上没一处是完整的,不是淤青便是渗着血的伤口,新伤旧伤叠在一起,简直没一处能看得过去的。

更要紧的是,这还是个女子。

听到帘子内的太夫连连叹声,赵止洵犹豫了片刻,终是开口问了一句,“治不好吗?”

太夫连忙躬身回道:“就算是治好了,只怕也会留下不少伤痕。”

赵止洵皱皱眉头,“那就让她少留些伤痕。”

“老夫尽力而为。”太夫应了一声,拂手为楚无念治理伤口。

等他从帘布后出来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太夫写了几副药方,交给秦天嘱咐他几句后,才背着药箱离开。

想起白日里太夫说的话,赵止洵盯着躺在床榻上的这人半晌,伸手揭起她的衣衫,好家伙,属于女子该有的嫩滑肌肤,在她的后背上竟寻不到一处,全是青青紫紫的一片,还混着不少深深浅浅的伤痕。

“以前在掖幽庭里我受的伤也不少,可从来没有人会替我出头,护着我,现在有人肯替我出头啦。”

耳边,忽然响起她盈满喜悦的声音。

手指头颤了颤,赵止洵替她将衣衫拢好,他起身,要到案桌边处理公文,衣角突然就被扯住了,盯着这只扯住他衣角的手,他回过头看向她,她的嘴巴动了动,一阵委屈的呓语声钻入他耳中,“你说要护着我一二的,为何今日迟迟都不来救我,我被他们打得可惨了,我不叫,他们硬要逼着我叫...”

睡梦中颤动的眼睫下,染了湿意。

怔了怔,赵止洵才知道她今日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缓缓俯下身子,遮住她眼前的烛光,抬手抚去她眼角沾湿的泪痕,手指馥抚了抚她的鬓角,他轻声回她,“以后不让你受那样的委屈了。”

没人敢再逼着你喊疼。

......

赵止洵郁闷地批了一日的公文,可等了又等,帘布后面的那人一点动静也没有。

甩脸色也该有个度,不能这么惯着。

手指馥摸了摸腰间冰冰凉凉的佩玉,他站起身子,走过去掀起帘子,就见这人还背对着他,缩在被窝里的身子在剧烈颤抖。

神色一紧,这是怎么了?

他连忙弯身,掌心扣在她的肩头上,隔着衣衫他都察觉到了触手的滚烫,将她的身子翻过来时,就见到她满脸通红,白皙的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热汗,双唇微颤。

伸手探到她的额头上,一片滚烫。

“来人,端盆冷水进来!”

焦急的声音,从安静了一日的屋子里传出来。

一整日都在提心吊胆的雨堂猛地一惊,急忙应道:“奴才这就去!”拔腿就从廊下跑开。

冷水端进来,赵止洵打发他去找太夫,便将汗巾沾水拧干,敷到楚无念的额头上。

双颊被烧得通红,颤动的眼睫下,眼皮子紧紧闭着,呼出来的气息也带着炙热的滚烫,可就是半点声音也不愿发出来。

“爷又没逼着你叫,都烧成这样了你就不能吱一声?”盯着她看了半晌,他忽然就很懊恼地道。

责怪完,他又俯下身子,帮她解开两颗衣扣,想将她身上的灼热感散去一些,手指节触到她的脖颈,亦是烫得骇人,这人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雨堂将太夫带到时,就听见自己的主子不知在里面窸窸窣窣弄着什么,等他掀开帘布出来时,只见到楚无念衣衫齐整地躺在软榻上,而他的主子冷着一张脸,墨眸里仿若裹着寒冬腊月。

身子哆嗦一下,雨堂搓搓手臂,决定到外面去避寒。

太夫给楚无念开了退烧的药,说她是新伤旧伤交叠在一起,伤口感染才发的高烧。

给她喝完药,已经是子时。

雨堂端着药碗出去后,赵止洵拿出在宽袖中压了一日的冰脂膏,犹豫了半晌,还是掀起她的衣衫,一点点帮她涂抹上去。

冰凉的冰脂膏,将她身上的灼热感一点点驱散去,到了后半夜,她的身子渐渐恢复了常温。

将冰脂膏放到她床头的矮凳上,他这才起身去入睡。

......

秦天将水盆端进来时,就见到自己的主子正弯着身子,眉目软成一片,低着头给茶榻上侍从装扮的人吹手。

老天爷,他跟在这人身边这么多年,何时见他这么温柔过,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又威风凛凛的洵亲王到哪去了?

装作看不见,他将水盆放下,像阵风似的轻呼呼飘了出去。

“哇!秦大人的身手真好!”楚无念咋舌,咧开嘴角盯着那已经消失不见的黑影露出敬慕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