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爸爸
祁衍憋着气把秦宝拉起来。
当然，他拉秦宝的时候就温柔多了，虽然脸还是臭臭的，却生怕她身上有伤弄疼了她。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人多怕影响秦宝，他会直接把她抱起来。
秦宝顺着祁衍的力道慢吞吞站了起来，“谢谢”两个字还没出口，祁衍又冷冷的道：“秦宝儿，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秦宝懊恼的咬着唇低下头，没有争辩，她想也晓得自己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
她也觉得丢人啊。
其实秦宝和祁衍一起长大，什么丑样子没有被对方看过？对方的黑历史简直不要知道的太多。
可现在的秦宝心情不一样了，或许因为明白了自己对祁衍的心思，便觉得这幅模样面对他真的是太丢人了。
她低着头不吭声，祁衍脸色便越冷，沉眉盯着她。
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和脖子上都有好几道血口子，一看就是用指甲抓的。
整个人狼狈得很。
祁衍太阳穴跳得很厉害，头疼心疼，却又恨得牙根发痒。
看来，这个丫头得随时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才行，稍不注意，她就放飞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再次咬牙，“秦宝儿，你跟我说说，你到底在做什么？”
秦宝抿抿唇，低声嘟囔，“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都讽刺过她一回了，何必还多此一问。
祁衍被她堵得想吐血，忍着想掐死她的冲动，拉着她转身就走。
秦宝回头看了眼站在旁边无所适从的李梨，“我朋……”
“闭嘴！”
祁衍此刻的声音有些冷硬，听在秦宝耳中便是恶声恶气的，她心头一抖，很没出息的乖乖闭了嘴。
只是祁衍又停了下来，看向傻愣愣站在一旁的剧组众人，“程导，我先带她去处理一下伤口，你们不用等我。”
程导忙点头，“好好好，快去。”
祁衍又看了眼付锐，“好好处理。”
他说的处理是秦宝打架的事，付锐很懂的点头，“祁总放心。”
祁衍这才重新拉着秦宝离开。
秦宝只能偷偷对着李梨摆了摆手，指了指礼堂，用眼神示意她去排队抽号，别耽误了试镜。
李梨倒是看懂了。
她对着秦宝点了下头，也示意她不要担心。
现在学校领导也来了，围观的学生都散开了。
打架的事肯定是要追究的，不过不是现在，毕竟打架的当事人之一已经被祁衍拉走了。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整顿次序，继续排队抽号，安排试镜。
学校领导也知道秦宝的身份和祁衍的关系，剧组方却不知道，都很好奇的看着被祁衍拉走的女生。
有多事的人已经开始偷偷向付锐打探起秦宝的身份来。
付锐平时虽然话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却是门清，打着哈哈把那些人糊弄了过去。
秦宝也知道自己这次又闯祸给祁衍惹麻烦了，打架的事弄不好是要记过的。
她内疚得很，头也越埋越低，僵硬的被秦御拖着走，忍受着一路的注目礼被他拖到了校医室。
校医室正好没人，门却没关。
祁衍把她拉到里面的小床坐下，他站在她面前，垂眸看着她乱鸡窝般的头发。
她此刻看来倒是乖巧得很，双手放在膝上微微揪着衣裳，垂着眼默默的，谁能想得到她刚才还像个泼妇似的同人家大打出手？
扯头发上嘴巴，又扯又咬又抓，现在想起来，那场景也让人不忍直视。
他不说话，目光却始终落在她的头顶，锥子般的眼神让秦宝觉得四周都安静得不得了，好像进入了一个真空之境，空气稀薄的让她快要窒息了。
简直比被人打骂还要让她煎熬。
就在秦宝抓着衣服的手越来越紧，快要受不了时，祁衍终于开口了，“头抬起来。”
他声音淡淡的，听起来不像生气？
秦宝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抬了头。
祁衍看着她脸上和颈上的几道抓痕眉心就是一跳，眼底闪过抹怒意，侧过眼吸口气，将所有的气压下去才问，“为什么打架？”
秦宝抿唇，“她们骂我！”
祁衍眼角一动，“那你就不会骂回去？”
秦宝噘嘴，“我嘴笨，骂不赢……”
“……”
祁衍沉默一瞬，“那你现在打赢了吗？”
秦宝犹豫着对对手指，“算是……平手吧？如果你不来，也许就赢了……”
祁衍当真是被她气笑了，“秦宝儿，我看你这张嘴一点也不笨！”
秦宝继续对手指，声音也弱了几分，“我知道，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架已经打了，脸已经丢了，她能怎么办？
秦宝又默默垂下眼。
或许是因为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惹事精，总给他找事儿，所以她现在是一点都横不起来。
祁衍眯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底的光很复杂，心情说不清道不明。
这样乖巧的秦宝，最让他无力，让他再多气也发不出来。
看着她脸上的伤痕，他神色微沉，抬手抚了上去，低声问，“疼不疼？”
他的指尖落在她的脸上，就好像一抹温暖从她的伤口处流过。
秦宝心跳一顿，喉间便涌上些酸酸涩涩的滋味儿。
她紧咬唇，抬眼，直直对上他那双深如夜空的眸子，最后，还是缓缓摇头，“不疼。”
祁衍半狭着眸看她，那双亮晶晶的眼里此刻倒影着的全是他的影子，还泛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像是春日湖泊晶莹清澈。
“宝儿……”
祁衍喉间滚动，最后低低的叹，“你说，你这脸上的伤才好了多久？”
她的皮肤本来就很娇嫩，一点点伤痕看起来也可怕得很。
祁衍气归气，心疼到底是更多些的。
他也越来越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多可笑。
让她吃吃苦……她真吃苦了，心疼的人还不是他自己。
不管是上次她单方面被打，还是这次她和人家打架。
他的指尖从她伤痕边上划过，生怕碰疼了她，“秦宝儿，我不怕你给我惹麻烦，你明白吗？”
秦宝屏着呼吸，咬紧唇看着他不说话，那双大眼睛里都是茫然。
好像在跟他说，她不明白。
祁衍自嘲的一笑，“我承认，我以前的确是想过让你多受些苦。甚至那天你被徐湘湘打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心疼，却还是想着，如果这样能让你清醒，也是好事。”
“我以前以为，你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可是你总要长大，总要离开家人的庇护去面对只属于你自己的人生。但是人情世故你完全不懂，你的任性无知，只会让你在以后吃更多的苦头。别人不会像你父母和我一样纵容你，如果你哪天招惹到了无法招惹的人，后果可能会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