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2页)

容决在西棠院里站了一会儿,到底没有再进去,回头大步离开了。

等院子里的宫人回来悄悄禀报说容决已经离开,绿盈才到床边轻声唤醒了薛嘉禾,“殿下,摄政王已经走了。”

薛嘉禾动了动眼珠,片刻后才难掩疲倦地掀开眼帘,“方才吓到你了?”

“可不是,”绿盈轻出口气,伸手将薛嘉禾从床上扶了起来,“殿下怎么突然就……我还以为摄政王发现了,吓得魂都没了一半!”

薛嘉禾靠在床头静默了片刻,视线慢慢转向了地上的青白碎片,笑笑道,“你看,那是我母亲的遗物,容决替我寻回来了,说是……母亲在离开汴京城时遇上一伙匪徒,没能逃出去,只将这玉牌委托给了别人带走。”

绿盈有些无措,“那这定然是她极其看重的东西,才会当做遗物转交?”

“嗯。”薛嘉禾闭了闭眼睛,有些意兴阑珊,“想到她宝贝这玉牌多过自己孩子的生命,我便一时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肚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痛起来了。”

绿盈只当薛嘉禾说的“自己孩子”是指她自己,没多想,小声请示道,“那这是……殿下自己摔的?”

薛嘉禾无声地点了点头。

绿盈心底叹气,口中轻柔地说,“那我替殿下扫出去,以后便不必再见到了。”

“嗯,”薛嘉禾扶着额头道,“扫出去之后……你派个人去容家的旧址,找地方挖坑埋了吧。”

刚刚捡起第一块碎片的绿盈有些诧异地抬脸打量薛嘉禾的神情,将涌到喉咙口的疑问咽了回去,轻声应了是。

等绿盈放轻步伐从屋中离开之后,薛嘉禾起身找出了幼帝前几日写给她的信件。

这信里同往日的家常不同,寥寥几笔写的全是警告。

幼帝在信中之眼说自己最近一桩棘手的难事得了容决的帮助,顺利地解决了,怀疑容决这不是白献殷勤,而是另有图谋,因而特地修书告知薛嘉禾,生怕容决的第一步就是对薛嘉禾不利。

这信看起来颇有些疑邻盗斧的意味,可薛嘉禾也想不到容决此人究竟有什么理由去帮助幼帝——他即便不造反,但也不太可能去帮助先帝的儿子执政。

更何况,容决最近对她的态度也实在太过和蔼了一些……

薛嘉禾铺纸提笔,想到这里时,下意识地瞧了一眼架上一个崭新的盒子,里面放的都是容决这几日给她带回来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堂堂摄政王,却将金贵的时间花在买这些东西上,不是另有图谋还能是什么?

容决总没有什么理由是要他来讨好薛家姐弟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