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5页)

宋清辞便邀请大家进府。

封礼禾和陆初灵等人自然都觉得惶恐,马上客气地跟进去。

叶姝则在最后走,她倒是有点纳闷了,这次怎么开侧门了,明明上次宋清辞带她来的时候走了正门。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身份走正门不合适,但前后两次不一样,总是会让人心里免不了有落差。

叶姝跟着大家进府之后,宋清辞就打发管家安置众人。这次倒没有宋母等人的热情迎接,这又是一处‘落差’。

叶姝依旧被安排在折梅轩休息。这里的美景如故,叶姝跟着就心情好了,靠窗坐下来喝茶,先休息一会儿。

不久后,宋清辞来了。

他进屋便直奔叶姝面前,便用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盯着叶姝。

叶姝被宋清辞这种眼神搞得已经开始本能条件反射了,她觉得宋清辞是想要抱抱,可是她不想抱抱。这大夏天的,赶了一天的路,身上难免出汗,抱在一起太不舒服。所以叶姝就尝试拉了一下宋清辞的手,显然宋清辞并不满意,还是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

“我湿了。”

宋清辞的眼底一滞,眼色瞬间更深重了一分。

“别误会,我是说我身上湿了,赶路出汗,湿乎乎的意思。”刚才话出口叶姝就意识到哪里不对,急忙地跟宋清辞纠正。然后她在宋清辞诡异的目光注视下,叶姝忽然觉得自己的脸简直没地方搁,闷头扑进了宋清辞的怀里。

她该早点认命的,何必多此一举去挣扎,反而更丢人。

叶姝在心里仰天长啸,她好想知道,为什么每次在大魔头面前她都要这么窘迫。

“想我没?”宋清辞拦住叶姝的腰,微微偏着头,把他的脸紧靠在叶姝右脸颊出,声音低低地在她耳畔环绕,气息轻拂着叶姝的耳廓,引人觉得发痒。

叶姝满心无语凝噎,大魔头是不是失忆了?他到底在作什么妖?他们一整天都在一起,刚刚进府的时候还彼此见过面。这有什么好想?想什么?想个屁啊!

“想。”叶姝软糯地回答完,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

她也是有病的,不然怎么会陪另一个有病的人在这玩儿有病的游戏。

“你呢?”叶姝觉得自己有必要配合地反问一句。

“没。”宋清辞松开叶姝,眼里含笑地看她,“我们刚见过面,有什么好想的。”

卧槽,大魔头这是什么操作。既然不想,刚刚是谁像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一脸渴求地要她抱抱?

“你真粘人。”宋清辞刮了一下叶姝的鼻梁。

叶姝:“……”

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掉满地,她快恶心地吐血了。

叶姝现在还不好开口质问,毕竟大魔头这波操作太厉害,他一直只是用眼神示意,并无语言表达。所以是她主动扑人家怀里,先说想人家。先撩者贱,她已属贱籍,没资格反驳。

“刚才大家走了侧门。”叶姝决定转移话题。

“嗯。”宋清辞淡然坐下来,似敷衍地应一声叶姝。

叶姝倒了一杯茶送到宋清辞面前,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可我上次来的时候,怎么走正门呢?”

“不重要的人走侧门。”宋清辞回答道。

叶姝有点不太明白宋清辞这话的意思。他到底是说她变得不重要了,还是指封礼禾、陆初灵他们不重要?

叶姝决定还是不要深究这个问题,反正走什么门都无所谓,不会少块肉。

“我又来公子家住了,要不要和上次一样,去拜见公子的家人们?”

“随意。”宋清辞低头抿了一口茶。

叶姝心里呵呵了,请问‘随意’是几个意思?那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叶姝耐着性子笑着,决定这个问题也不纠结了,改口说道:“那那我去厨房给公子做晚饭吧,你的午饭便没吃。”

宋清辞‘咚’的一声放下茶杯,冷眸瞟向叶姝。

“你怎么了?”叶姝疑惑。

“说随意,便真不去拜见了,可见诚意不足。叶姑娘是不是从未喜欢过在下。”

宋清辞此话问出口的时候,眼底的冷意十足,目光若淬了冷冽的剧毒一般,瞬间就能游遍人的四肢百骸,让人五脏六腑的血都骤然凝结变黑,再无存活的可能。

叶姝注意到宋清辞后一句话的语调是陈述的口气,他没在疑问,他在陈述结果。

之前叶姝就意识到宋清辞有点反常,如今确认他确实反常,那令他改变的契机必定就是那晚她中药昏迷的时候,她应该是说了什么胡话,令宋清辞不高兴了。

如果宋清辞听到昏迷中的自己说不喜欢他,那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宋清辞为何不直接找她说清楚,还抱着她,亲她的额头?还有之后的这日子,宋清辞每次看似黏人地求抱抱,又是为了什么?

大魔头在测试她的反应!

那晚她昏迷后,一定说了很多不喜欢大魔头的话,但冷静如大魔头,他没有立刻武断下决定,毕竟她当时的昏迷是药物作用导致,说话未必完全具备准确性。所以大魔头这段时间都在测试她,欲以客观的证据来佐证她的话。

如果大魔头完全确定了她在撒谎,知道她曾经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在骗他……

叶姝不敢往下想,马上对宋清辞道:“我当然喜欢你,我早说过了,我对你的喜欢——”

“像天上滚滚的云,说散就散?”宋清辞眼底闪出一丝讥讽,反看着叶姝。

她昏迷的时候说的实话可真多,连吐槽‘云’这种事情居然都坦白了。

叶姝简直怀疑纵春散不是春药,而是吐真剂。

“对!”叶姝心一横,干脆应承下来。不答应也不行了,直接否定等于无力地心虚和狡辩,对方肯定没耐心去听。

宋清辞的脸色明显比刚才更加沉冷,不过这时候眼睛里已然没什么其它情绪了,完全是平淡的,空白的,空洞的,也是最为漠然无情的。

叶姝能明显地感觉到周遭的空气都在变凉,一种瘆人的冰冷在慢慢地从她的尾椎骨往上攀爬,激得她整根脊柱就像是瞬间被千年寒冰冰封了。

“公子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在法华寺的后山,提到圆月,我曾说过什么?”越是到这种时候,她越要沉住气,表现地越淡然,万万不能慌。

宋清辞淡淡转眸,安静地凝看着叶姝,意思她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说阴晴圆缺,周而复始,圆月常在。”叶姝垂眸抖着浓密的睫毛,看着自己的衣角,“我之所以说我对公子的喜欢,如天上的云,其实也跟这意思差不多。云散云聚,周而复始,始终常在。”

“是么?”宋清辞轻笑了一声,显然不太信叶姝的说法,“叶姑娘还想把宋某当傻子耍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