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不断地涨上来,两人身边漂满了雪花似的浪沫。素盏鸣不时回过头来,向苇原丑男投来恶意的目光。可是对方依然悠游自在地冲着翻滚的波涛,越过—个又一个的浪头。

苇原丑男已渐渐游到素盏鸣前头去了。素盏鸣咬紧牙关,连一尺也不肯落后,但当两三次大浪散开的时候,对方早已轻易地超过了素盏鸣,不知何时,在波浪重叠中已不见了影子。

“这回准得收拾这讨厌的家伙,把他葬在海底。”

素盏鸣暗地下了决心,觉得不杀死他总不甘心。

“见他的鬼,让鳄鱼吞了这坏家伙才好!”

可是不一会儿,苇原丑男又像鳄鱼似的游了回来。

“再游一会儿吧!”

他一边在海里游着,一边照旧笑嘻嘻地从远处招呼素盏鸣。素盏鸣即使还想逞强,却也再没有游泳的兴致了……

这天午后,素盏鸣又带苇原丑男到岛的西部荒野里去猎狐兔。

两人登上荒野尽头一座半高的石岩,一眼望去,吹在两人身上的大风,把荒野上一片离离的荒草刮得跟海浪一般。素盏鸣沉默了片刻,把箭扣在弦上,回身对苇原丑男说:“真不凑巧,刮这么大的风,我们来比箭吧,看谁射得远。”

“好,那就比吧。”

苇原丑男也提起弓箭来,表现出很有自信的样子。

“好,同时射出去!”

两人并肩站定,一齐拉足了弓,两支箭同时离弦飞去,在起着波浪的草原上,一字儿前进,不先不后,两支箭羽在阳光中闪烁着光芒,在大风的天空下,一下子都不见了。

“胜败分了吗?”

“不,再来一次!”

素盏鸣皱着眉,不痛快地摇了摇头。

“再射也一样,烦劳你跑过去,把我的箭找回来,我那箭是高天原带回来的,涂了朱漆,是名贵的箭呀。”

苇原丑男依照吩咐,向刮着狂风的草原跑去。素盏鸣望定他的背影,乘他还没隐没在草丛中,从挂包里取出打火的镰石,点着了岩下的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