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4页)

肥得流油的业绩让华夫分外眼红,这些公司全部使用福满堂的商标,按协议都是他们的篮子里的菜,当然不满足于小块的分红,故而希望强行收购这些公司。

双方矛盾就此爆发,展开旷日持久的争辩,其间打打停停,至今无定论。

郑传香没文化,洪爽把专业知识嚼碎了,再通俗化翻译给她,她仍一头雾水,但这并不妨碍她称庆。

“这么说姓姜的要吃官司了?最好被那些老外告到破产,全家去睡马路啊!我活到现在还没死,就为看他和姓夏的狐狸精遭报应。这对狗男女扑街,我也瞑目了!”

她激动得满脸潮红,洪万和怕她爆血管,适当泼冷水:“你别高兴得太早,姓姜的家大业大,就算破产也惨不到哪儿去的。”

他扫了老母的兴,被反泼一盆狗血。

“恶狗咬人棍下死,这种人能一生富贵,除非老天爷昏了头!”

洪爽讨厌夏蓓丽和姜开源一家,却不像奶奶视其为附骨之疽。

踩狗屎反污鞋,对别人的诅咒很可能转化成对自己的桎梏,她情愿拿他们当不相干的陌路人,眼不见心不烦。

妈说今天下午会去找夏蓓丽,不知有没有受欺负。

她忙活到现在还无暇致电问候,想到这儿有些担心了。

曾淑琴3点来到福满堂总部,这座40层高的圆柱形玻璃体大楼外观漆黑油亮,像一根擎天的大黑柱,气势非凡,是附近一大地标。

她每次看了都不自在,说这楼酷似火葬场烧死人的烟囱,住进去兴许会夭寿。

那对奸夫淫夫在里面呆了十多年还不死,正应了那句话:祸害活千年。

夏蓓丽是福满堂的董事兼财务部经理,曾淑琴造访时她正在开会,让秘书将客人领到23楼的专属会客室。

直到5点曾淑琴才见到她,本就烟熏火燎的心情燃起八丈高,恨恨地将快捏熟的手表盒扔到茶几上。

“二妹让我把这只表还给你,叫你别来这套。我也要警告你,以后不准再接近我们家阿欢!”

女儿拒收礼物,夏蓓丽很失望,顺便拿曾淑琴泄愤,冷笑道:“阿欢一定被你们骂惨了,遇上这样的妈,那孩子真可怜。”

曾淑琴不怕咬钩,瞪眼质问:“我这种妈怎么了?我行的正做多端,没给孩子丢过脸。二十多年来任劳任怨照顾她们,不像你,作奸犯科,抛弃亲骨肉,大妹二妹都说你是她们终生的耻辱!”

有钱人心理素质好,原理是能将一切外来批判定性成羡慕嫉妒恨。

夏蓓丽功成名就,提起早年的污点心不惊脸不红,顺手反制:“我说阿欢可怜,是因为自己的妈妈又肥又丑,连累她也生得难看。明明处在最好的年纪,却成天自卑,性格都快扭曲了。”

曾淑琴大怒:“你少胡说,我女儿什么时候性格扭曲了?”

夏蓓丽恝然道:“她亲口说的,她嫌自己丑,不化妆就不敢见人,在学校时是寝室里最晚洗漱,最早起床的一个,就怕被同学看到素颜。已经这么小心了,还被暗恋的男孩子嘲笑,背地里骂她是猪扒,害她每天哭到发昏,差一点自杀啊。”

曾淑琴猛然想起前阵子洪欢周末回家精神极差,在半个月里暴瘦30斤,肚子上的皮都松垮了。

由此推断,这贱人所言属实。

“她还说什么了?”

钻心的疼擒住她,眼眶酸辣胀痛,泪腺眼看着要造反。

夏蓓丽双臂交抱怡然倒向沙发靠背,耸肩戏谑:“其余我都不忍心说,你自己去问好了。”

见她神色仓皇还不了嘴,更追加讽刺:“父母给子女最大的礼物是好看的相貌,富裕的家境。你知道的,洪万好本身长得不怎么样,全靠我改良了他们家的基因,小悦小爽才能出落得漂亮水灵。尤其是小爽,她那么乐观开朗自信,都是因为继承了我的美貌,从小到大周围人都喜欢她宠着她,让她的身心得到健康发展。要是生得跟阿欢一样,多半又是个问题少女。”

曾淑琴此刻发自内心地恨她,蹦起叫骂:“你长得再漂亮也是个偷汉子的狐狸精!”

这反而助长了夏蓓丽的气焰,射出的快箭毒性更猛。

“偷汉子偷到荣华富贵也是本事,不像你,堂堂正正一辈子,却只能在小超市里做劳工,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至今仍是被人看不起的乡巴佬。”

曾淑琴是外放性泼妇,反击常靠体力,先端起茶杯泼她一脸。

门踩点般开了,一位衣饰华丽的妙龄女郎惊呼着冲上前:“你在干什么!”

曾淑琴瞧这女孩有些眼熟,想起是夏蓓丽和姜开源的女儿姜秀娜。

姜秀娜也认得她,先拿起纸巾替母亲擦拭,而后扭头怒视。

“妈妈,要叫保安吗?”

夏蓓丽摇摇头,神情从妖妃切换到贤后,让曾淑琴快走。

见蛮婆子红眼相向,姜秀娜抛下淑女仪态,竖眉呵斥:“你耳聋了吗?再不走我就叫保安来撵人了!”

这对母女是用一个模具浇出来的,容貌到气场一式一样,曾淑琴像面对两个妖魔,厌恶到窒息,抓起提包摔门而去。

姜秀娜用怨憎的眼神送客,面对母亲时重现乖巧。

“妈妈,这女人来干什么啊?她又怎么刁难你了?”

夏蓓丽握住她的手微笑:“为从前的事吵了几句,没事的。”

她在儿女面前维持着深明大义的慈母形象,宛如皎皎青莲在水一方,从来是别人犯错,她受委屈。

姜秀娜对此深信不疑,心疼母亲忍辱负重,埋怨:“你为什么总让着他们啊?那些小市民根本没资格和我们家平起平坐,哪儿来的底气冒犯你?”

“你大姐二姐还要靠她照顾嘛,看在她们的份上我也得忍。”

“你处处为她们着想,她们还把你当仇人,太不值得了!”

“傻孩子,等你做了妈妈,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了。”

夏蓓丽搂住女儿,轻轻抚平她的怨气,问:“今晚贺阳不是要来家里吃饭吗?约了几点啊?”

提到男友,姜秀娜笑逐颜开:“我让他7点过去,第一次见你们,他好紧张的。爸爸呢?他什么时候到家?”

“飞机6点才到机场,他说迟一点才能回家,叫我们晚饭别等他。”

“可惜哥哥陪奶奶去拜佛了,今天见不到了。”

“别着急,以后会有机会的。”

姜秀娜芳龄二十二,刚在多伦多大学念完学士,领着半年前邂逅的男朋友回国休假。对方是同校校友,长她四岁,即将硕士毕业,榕州本地人,名叫贺阳。

这贺阳正是洪爽的前男友,目前他尚不知道现任女友就是前女友同母异父的亲妹妹,正像偶入龙宫的幸运儿,跃跃期盼着做海龙王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