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劳伦斯营地(第4/6页)

“不对!”乔在一边叫道。

“把海盗船长俘虏后,战船直冲那纵帆船,船甲板上堆满尸体,鲜血从下风一侧排水孔流了出来,因为下的命令是‘拔刀,拼死肉搏!’‘副水手长,拿三角帆帆脚绳扣来,如果这坏蛋不赶快招供,就把他干掉!’英国舰船长说道。那葡萄牙人咬紧牙关,坚决不招,情愿走跳板跳海。快乐的水手们欢呼若狂。但那狡猾的家伙潜入水中,游到战船下面凿穿船底,眼看扬满风帆的船儿沉了下去,‘往海底,海底,海底,’那儿……”

“噢,天哪!我该说什么?”萨莉叫道。此时弗雷德收住了他的连篇废话,水手用语和生活描写的大杂烩,全都取材于他最喜欢的一本书。“唔,他们沉到海底,好美人鱼前来迎接,看到装着无头骑士的箱子,美人鱼十分伤心,便好心地把他们腌在盐水里,希望能发现他们的秘密——是女人,好奇心就强。后来,有人潜水下来,美人鱼便说:‘若能把箱子拿上去,便把这盒珍珠送给你。’她想让这些可怜虫起死回生,但自己却无力抬起沉重的箱子。潜水者把箱子举上来,打开一看,并无珍珠,失望之余,便把箱子遗弃在一片荒野里,被一个……”

“小牧鹅女发现了。小姑娘在这片地里养了百头肥鹅,”艾美在萨莉才思枯竭时接着,“她很替骑士们难过,便请教一位老太太,怎样才能救他们。‘你的鹅会告诉你的,鹅无所不知。’老太太说。她接着又问,旧脑袋丢了,应该用什么做新脑袋,只见那鹅百嘴张开,齐齐尖叫……”

“‘卷心菜!’”劳里立即接上去,“‘就是它了。’姑娘说道,随即跑到菜园里摘了十二棵大卷心菜。她把卷心菜装上,骑士们马上复活了。他们谢过牧鹅女,兴高采烈地上路,并不知道脑袋换了。世上跟他们一样的脑袋太多了,见怪不怪。我关注的那位骑士回头去找佳人,得知公主们已靠纺纱赎回了自由,除了一位外已全部出嫁了。骑士听了热血沸腾,跨上一直跟他赴汤蹈火的小公马,冲进城堡,看看留下了哪位。他隔着树篱偷窥,看到他心爱的公主正在花园里采花。‘给我一朵玫瑰好吗?’他问道。‘自己过来拿。我不能走来找你,这样不规矩。’佳人柔声说道。他试图爬过树篱,但它似乎越长越高;然后他想冲破树篱,但它却越长越密。他一筹莫展,于是耐心地把枝杈一枝一枝折断,开了一个小洞,从洞里望进去,哀求道:‘让我进吧!让我进吧!’但俏公主似乎并不理解,依然平静地采她的玫瑰,任由他孤身奋战。他有没有冲进去呢?弗兰克会告诉大家的。”

“我不会,没有参加玩,我从来都不玩的。”弗兰克说道。他不知道怎样做才能把这对荒唐的情人从感情困境中解救出来。贝丝早躲到乔的身后,格莱丝则睡着了。

“那么说可怜的骑士就被困在树篱上了,对吗?”布鲁克先生眼睛仍然凝视着小河,手里把玩着插在钮孔上的蔷薇,问道。

“我想后来公主给他一束玫瑰,并把门打开。”劳里说,顾自笑着,向老师扔着橡实子。

“看我们凑了篇什么样的废话!多练练,或许就能搞出点聪明的名堂吧?你们知道‘真言’吗?”当大家笑过自己瞎编的故事后,萨莉问。

“但愿我知道。”美格认真地说。

“我是指那个游戏。”

“什么游戏?”弗雷德问。

“哦,这样,大家把手叠起来,选一个数字,然后轮流抽出手,抽到这个数字的人,得老实回答大家的问题。很好玩的。”

“我们试试吧。”喜欢新花头的乔说。

凯特小姐、布鲁克先生、美格和内德退出了。弗雷德、萨莉、乔和劳里叠手玩游戏,劳里抽中了。

“谁是你心目中的英雄?”乔问。

“爷爷和拿破仑。”

“你认为这里哪位女士最漂亮?”萨莉问。

“玛格丽特。”

“最喜欢哪一位?”弗雷德问。

“乔,那还用说。”

劳里说得实事求是,大家全笑起来。乔轻蔑地耸耸肩,说:“你们问得真无聊!”

“再玩一回;‘真言’这游戏挺不错。”弗雷德说。

“对你来说是好游戏。”乔低声反驳道。

这回轮到她了。

“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弗雷德问,借此试探她是否诚实。他自己缺乏这种美德。

“脾气急躁。”

“最希望得到什么?”劳里问。

“一对靴带。”乔揣测到他的用意,给予迎头痛击。

“回答不老实;必须说出真正最希望得到什么。”

“天才;难道你不是恨不得你可以给我吗,劳里?”她望着那张失望的脸孔狡黠地一笑。

“最敬慕男士什么美德?”萨莉问。

“勇敢真诚。”

“现在该我了。”弗雷德说道,他抽中最后。

“给他来点厉害的。”劳里向乔耳语,乔点点头,立即问:

“槌球比赛你难道没有赖皮?”

“嗯,唔,有那么一点点。”

“好!你的故事难道不是取自《海狮》?”劳里问。

“差不多。”

“你难道不认为英国在各方面都完美?”萨莉问。

“不这样,我就无地自容了。”

“真是彻头彻尾的约翰牛24。好了,萨莉小姐,轮到你了,不必等抽签。我要问你一个问题,先折磨一下你的感情。你觉得自己是不是有几分卖弄风情?”劳里说。乔则向弗雷德点点头,表示讲和了。

“好个鲁莽汉!当然不是的。”萨莉叫道,那架势说明事实恰恰相反。

“最恨什么?”弗雷德问。

“蜘蛛和米粥汤。”

“最喜欢什么?”乔问。

“跳舞和法国手套。”

“哦,我看‘真言’是无聊透顶的把戏;不如换个有意思的,我们玩‘猜作者’来提神吧。”乔提议。

内德、弗兰克和小姑娘们加入了这个游戏,三个年长一点的则坐到一边聊天。凯特小姐又拿出她的写生本,美格看着她画,布鲁克先生则躺在草地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却又不看。

“你画得真棒!真希望我也会。”美格说道,声音又仰慕又遗憾。

“那你为什么不学?我认为你有这方面的趣味和才华。”凯特小姐礼貌地回答。

“没有时间啊。”

“可能你妈妈希望你学别的才艺吧。我妈妈也一样,但我私下学了几课,把才华证明给她看,她便同意我继续学了。你不也一样可以自己跟家庭教师学啊?”

“我没有家庭教师。”

“我倒忘了,美国姑娘大都上学堂,跟我们不一样。爸爸说,这些学校都很气派。我猜你上的是私立学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