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二日一早,罗文茵醒过来时,见张子畅已不在床边,龙凤胎却坐在床上玩耍。

见罗文茵醒来,龙凤胎马上粘过去,一起奋力扶住罗文茵肩膀,喊道:“起!”

罗文茵随着他们的话声坐了起来。

乳母诸人忙过来道:“小殿下,小公主,皇后娘娘醒了要洗漱,咱们也去洗漱好么?”

罗文茵也假意掩鼻子道:“不洗漱臭臭。”

龙凤胎一听,便站了起来,朝乳母伸出手道:“抱!”

乳母大喜,忙忙抱走了他们。

罗文茵收拾毕,用了早膳,小桂子便报进来道:“皇后娘娘,各宫娘娘候在殿外,等着请安。”

罗文茵点头道:“请她们进来罢!”

嫔妃们听得传召,相继进入明翠殿中。

杨昭仪和梅嫔下拜毕,落座时抬头看一眼罗文茵,不由各各不是滋味。

皇后娘娘真是得天独厚,这样的年纪了,竟还美得这样惊心动魄。

常淑妃下拜毕,却不忙落座,而是禀道:“皇后娘娘既回宫,臣妾想禀一禀宫中诸事,也让众姐妹知晓,这一年,臣妾是吃力不讨好的。”

常淑妃之前是婕妤时,不显山不露水,且相貌不算出众,便泯然众人,罗文茵对她印象也不深,这当下听得她禀话,倒是好好打量了她一眼。

常淑妃三十出头,眉眼细长,是属于越看越耐看的类型。相貌在一众嫔妃中不算最出色,但这一年掌着宫务,却养出上位者那股气质,看起来比之前要引人注目些。

罗文茵一边打量她,一边含笑道:“你说罢!”

“是。”常淑妃应一声,这才说了起来。

去年赵国打了两场仗后,国库空虚,每年供给内务府的银子也缩了一半。

内务府是管理皇家诸事务的一个部门,宫中要采买物品,嫔妃领俸禄等,皆从内务府出。

内务府既少了进项,上报皇帝后,决定开源节流,除了例常的俸禄并年节一点应景的赏赐之处,便不再发东西给嫔妃。

嫔妃们这一年的日子,是比较“贫苦”的。

常淑妃说着,颇是委屈,“内务府拨不出银子,臣妾也无能为力,年节只能节俭着,没料想众姐妹私下埋怨,说臣妾为了讨好皇上,特意节俭,克扣她们云云。”

罗文茵听完道:“可怜见的,跟着皇上竟然还要过苦日子,不容易啊!”

她说着,摇了摇头,朝旁边的吴妈妈道:“本宫昨日回来,不是带了许多绸缎和吃食么?给各位娘娘分一分。再有,把本宫嫁妆银子拿出来,赏赐娘娘们一人一百两,待会儿再给御膳房采办两千两,让他这几日采买一些新鲜的果疏,给各宫娘娘做些好吃的。”

吩咐完,她又很“慈祥”说:“待会本宫会给内务夜一笔银子,让内务府恢复你们之前的俸禄和赏赐。”

众嫔妃一呆,接着大喜,忙忙谢恩。

杨昭仪却是大胆试探问道:“皇后娘娘嫁妆虽多,这样一折腾,岂不是空了?”

罗文茵道:“本宫外祖家,这些年一直为本宫经营着江南的织坊,本宫这一趟出京,收了织坊的利润银子,够养着你们的,放心罢!”

杨昭仪一听,心头一堵,皇后娘娘还有江南的织坊在收利润?

传闻沈家经营着织坊,富可敌国,这么说来,皇后娘娘的财富也是惊人了?

梅嫔也趁机试探问道:“皇后娘娘的织坊赚了银子,却拿来养着我们,不心疼吗?”

罗文茵笑道:“谁叫你们长这样美呢?本宫愿意养着你们这样的美人!”

梅嫔:“……”

众嫔妃:皇后娘娘这是在调戏我们么?

几个小嫔妃:进宫后无宠,皇上不理我们,也不赏赐,现下看来,还不如巴着皇后娘娘了,起码能得到赏赐。

待众嫔妃欢欢喜喜告退,小桂子又进来禀道:“皇后娘娘,将军府的大爷和二爷带家眷进宫求见!”

“传他们进来罢!”罗文茵说着,见乳母抱了龙凤胎过来,便让龙凤胎坐在旁边。

一时李飞白和李飞墨便带着家眷进来了。

众人齐齐下拜道:“给母亲请安!”

吴妈妈站在旁边纠正道:“现下不宜再喊母亲了,须得改口,喊皇后娘娘。”

别的人马上改口了,李飞墨却是委屈,别别扭扭喊了一声皇后娘娘,站起来时犹自抱怨道:“我难道不是母亲的儿子,现下连母亲也喊不得了?”

罗文茵听着他的话,脸色一沉道:“若再放肆,以后不许进宫来。”

李飞墨一听,这才收敛了。

罗文茵再敲打道:“你若敢借着本宫的名头在外做威,本宫也不会认你这个儿子,一旦犯事,本宫绝不容情。”

李飞墨一惊,侍立着不敢再作声。

倒是他的妻子沈氏上前道:“皇后娘娘息怒,二爷是嚣张些,倒不敢犯事。”

罗文茵看沈氏一眼道:“听闻你爹爹和常淑妃的娘家走得近?”

沈氏闻言悚然而惊,忙道:“也只是平常之交,谈不上走得近。

罗文茵冷声道:“回去告诉你父亲,若想安享晚年,便不要拉帮结党。”

沈氏忙忙跪下叩头道:“臣妾谨遵命!”

李飞白诸人一见李飞墨被敲打,一下全收了喜意,不敢高声,只恭谨站着。

罗文茵见他们老实,这才满意了,一时招林修雅和宾哥儿上前,问了几句话,又摸摸宾哥儿的头道:“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前途。”

宾哥儿进宫前便得了叮嘱,让他要乖乖听话,当下点头道:“宾哥儿记下了。”

龙凤胎好容易见得来了一个年岁不大的哥儿,却是感兴趣,跳下座椅,上前拉着宾哥儿道:“要玩。”

罗文茵便喊乳母并田妈妈诸人道:“带他们一起去御花园走走,半个时辰后再回来。”

乳母诸人应了。

待娃儿出殿,罗文茵再发作李飞白道:“听闻你赴宴时,口口声声说母亲是皇后娘娘,你是皇亲国戚,六殿下也要喊你一声兄长?”

李飞白吓着了,低声道:“就那回喝了酒,一时口无遮拦……”

罗文茵冷声道:“本宫虽是你生母,但现下已是国母,身份不同从前,母子情份只能藏于心间,不应再宣之于口,可记下了?”

李飞白忙应下,喃喃道:“儿子再不敢了!”

这会儿,杨昭仪和梅嫔正在御花园凉亭内说话,待见一位公公走过来使眼色,便知道三殿下张景阳过来了。

张景阳进了凉亭,四处看了看,这才在石凳上坐下,问道:“两位娘娘约见,有何要事?”

梅嫔便说了自己从刘松明处听到的传言,又小声道:“我还听闻,白御医带着皇后娘娘离京,是扮作夫妻出行,其间自有许多亲密之处。三殿下可去细查,还可以找了当时送他们出京的车夫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