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罗文轩和罗文远一下早朝,回至府中,即刻去见罗文茵,齐齐道:“姐姐,这回事情不大好了,只怕难逃劫数。”

罗文茵见得他们神情张惶,心下“咯当”一响,忙问道:“发生何事了?”

罗文轩便把巴昱新和淳于明金殿求亲的事复述了,懊恼道:“他们开口闭口说是为了两国邦交,皇上也没法当殿拒绝,只说到时召你当殿询问,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远嫁。只是怕到殿问时候,众人要套你一个道德枷锁,非得逼你点头远嫁不可。”

罗文茵呆住了,这么说,昨日在兵器铺门前见到那两行人马,便是元国王爷并游离国太子了!

这便是系统所说的随机不可抗力?

太坑人了!

罗文远搓手道:“姐姐,你得心中有数,想想看到时如何应付殿问,一个不小心,怕被话语引诱,不得不远嫁。”

罗文茵捶一下椅背,郁闷道:“两国邦交之事,非得靠我这个小女子去帮着完成么?没有我,两国就邦交不成了?若这样,那就是纸做的邦交,随时可以撕破。”

罗文轩道:“两国的人,一心要娶到姐姐,只是不肯说是看中姐姐美貌,偏要一副道德口齿,叫人无可反驳。”

罗文茵道:“单是应对殿问倒不怕,我就怕他们还有别的动作。”

罗文轩和罗文远齐齐道:“早知如此,姐姐当初就不该跟将军和离,若还是将军夫人,现下至少不须远嫁。”

罗文茵有气无力道:“你们不是女子,不明白我的苦楚。当时必须要和离的。”

罗文轩叹息道:“罢了,不说当时的事,只说如今怎么应付?”

罗文远想一想道:“要不然,姐姐赶紧定亲嫁人。”

罗文轩摇头道:“这主意不好。谁都知道姐姐跟将军才和离没多久,待在罗府中并未婚嫁,突然说定亲,那明摆着是为了不想远嫁,到时诸人定会说姐姐破坏赵国和他国邦交之事,是一个罪人。且这当下,谁敢娶姐姐,谁就是赵国罪人。”

罗文茵也摇头,哪有为了不想远嫁他国,随意定亲嫁人的?

她想了片刻道:“见一步行一步罢!”

待罗文轩和罗文远下去了,花大娘却进来了,递给罗文茵一条软鞭道:“夫人使使这条,看看趁手不趁手?”

罗文茵接过,甩了椅子一软鞭,喝一声道:“打死你这个不可抗力!”

花大娘见罗文茵使起鞭子有架有势,不由拍手笑道:“夫人这姿势倒是对了,就是力道太小,连一条鞭痕也没有。”

说着教罗文茵使软鞭的方法。

将军府中,乌兰呜呜哭了半天,待听得房外脚步声响,便抬起泪眼,喊道:“安哥哥!”

李汝安进房,在案上扯过帕子给她抹了泪,叹息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乌兰把脸伏到李汝安大手上,蹭了蹭道:“安哥哥,我今日这一场哭,却是喜极而泣。”

李汝安问道:“为何?听孙嬷嬷说,元国王爷跟你有干系,是为此事么?”

乌兰抬眼道:“安哥哥,我若跟你说,我是元国公主,你会惊讶么?”

李汝安一惊,细看乌兰,半晌道:“你不是浣月国国舅爷的女儿么,几时又变成元国公主了?”

乌兰含笑带泪道:“我是元国先皇后之女,跟大皇兄二皇元一母同胞,那时三皇兄在将军扶助下夺位,欲杀我和大皇兄二皇兄,亏得太监通报,我们及时出逃,只是半途失散,我落了水……”

乌兰把自己身世说了,又道:“今日听得人说,元国使者并王爷巴昱新访赵,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叫孙嬷嬷去打听,孙嬷嬷回来跟我道,大皇兄和二皇兄去年便回国夺回了皇位,三皇兄已被杀,再无人会追杀我了……”

乌兰说着说着又哭了,“这些年我一直想跟将军说我的身世,每每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深怕一说会给将军惹麻烦,甚至暗暗打算着,若有麻烦上身,马上离了将军……”

李汝安拥了乌兰入怀,拍着她的背道:“好了,现在没事了。”

乌兰在李汝安怀中哭着问道:“将军会不会因为我是元国公主而不要我?”

李汝安摸摸她的头道:“说什么傻话呢?”

乌兰又在李汝安怀中拱了拱道:“哪将军肯不肯带我去见二皇兄?”

李汝安道:“当然。”

第二日,李汝安却是先去求见了张子畅。

张子畅听得乌兰的身世,也颇为惊奇,一时道:“你的小妾既然是元国公主,那自要请元国王爷进府,让他们兄妹相见,此是人情。”

李汝安恭身道:“臣也是如此想的。再一个,元国一心要跟赵国邦交,如今他们一个公主将嫁三皇子,长公主却在臣府中,自要约定世代友好了。”

张子畅点头道:“元国皇帝去年才夺回皇位,想来欲待时间休养生息,不想起纷争,是一心要邦交的。你请了元国王爷进府,且好好款待。”

李汝安当即应下。

将军府中,乌兰跟孙嬷嬷道:“嬷嬷,你说,待得我见了二皇兄,揭了元国公主身份,将军府这些人会如何?”

孙嬷嬷带笑道:“当然要三叩六跪,口称见过公主殿下了。”

乌兰摇头道:“我是说,他们还会口口声声说我不配当将军正妻么?那几个孩子,还会不肯认我为母么?”

孙嬷嬷道:“那就是一些不知好歹的。待知道姑娘是元国公主,不怕他们不肯喊姑娘一声母亲。”

乌兰道:“这些日子,非是我多心,不单那几个孩子,就是将军,也是惦念着罗文茵的。那晚进书房,我可瞅见将军正看一幅画,画中是罗文茵。”

孙嬷嬷安抚道:“如今知道姑娘身份高贵,想来将军会收心,一心一意待姑娘的。”

乌兰“嗯”一声道:“希望如此罢!却不知罗文茵是不是懊悔当日和离,想回将军府?若如此,倒又怕将军他……”

孙嬷嬷道:“姑娘且放心,这些日子,我悄悄买通了罗府一个婆子,让她留意着罗文茵的动静,那边有个动静,自会过来告诉我的。”

主仆说话,便有婆子在外边帘子喊道:“孙嬷嬷!”

孙嬷嬷应声出去,低声问道:“何事?”

婆子小小声道:“后门有一个婆子说要见你,只说有重要事。”

孙嬷嬷忙至将军府后门,待开了角门,却见门外站着的,正是她买通的罗府肖婆子,一时问道:“有什么消息么?”

肖婆子看看四周无人,这才贴到孙嬷嬷耳边道:“罗夫人请了一位花大娘在府中教软鞭,一时不察,自己甩了自己一鞭子,腿上出了血痕,因怕留疤,便去请白御医,却没请到,说白御医进宫了。当下令人出门请大夫进府配药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