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宋清雅看向阿秀离开的方向,难过不安地道:“表嫂似乎还在怨我,我与她说话,她不理不睬的,我邀请她去仙衣坊,她才肯给我笑脸,结果二表哥一来,她又生气了。”

魏沉听闻此说,怒道:“她居然还敢给你脸色看?依我看你根本不用理会她,更不用邀请她去仙衣坊,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去那种地方只会给我们魏家丢人。”

宋清雅急着劝他:“你小点声,不管她以前如何,现在她是我表嫂,我,我本来就有愧于她,她怪我也是应该的。”

魏沉面露不忍:“你啊你,从小到大就一个缺点,太善良了,容易受人欺负。”

宋清雅朝他羞甜一笑:“没关系,有你保护我啊。”

魏沉目光温柔起来。

青梅竹马的男女默默地凝望,此时无声胜有声。

同一时候,魏明珠终于松开了阿秀的手。

短短的功夫,两人已经离开凉亭一段距离了,花园林木繁茂假山连片,早看不到亭中的二人了。

“少爷为何拉我?”阿秀扶着旁边的假山,小手捂着胸口问。她的体力太差了,跟着魏明珠跑了一路,现在竟然连魏明珠都不如。

魏明珠见她喘成这样,很是鄙夷:“白长那么高的个子,真是没用。”

事实如此,阿秀脸红红的,无法辩驳。

魏明珠回望凉亭的方向,教训她道:“二叔喜欢那女人,每次她来二叔都要去花园假装与她巧遇,刚刚你居然赖着不走,是想二叔再骂你一顿吗?”

阿秀低下头,脸上有丝倔强。

她怕魏沉,但她有自己的骨气,不能在魏沉、宋清雅二人面前输了阵势,明明是他们二人对不起她。

魏明珠盯着她不服气的脸,疑惑道:“你在怨二叔悔婚不要你?怨那女人抢走了二叔?”

阿秀怨的是魏沉为了悔婚坏她名节,怨两个人公然在她面前眉来眼去。

可是她怎么能跟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这些?

阿秀心不在焉地摇摇头。

魏明珠看得出她的敷衍,哼道:“要我说你该感谢二叔,如果不是二叔悔婚,父亲怎么会娶你?父亲是天底下最出色最英伟的男子,你能嫁给父亲,是你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阿秀被小男孩对魏澜的溢美之词震惊到了。

魏明珠仍然一副“我说的对”的样子。

阿秀忽然明白魏澜为何如此宠爱魏明珠了。

如果有个小孩子认为她是天底下最美丽最贤淑的女子,阿秀也会把他当成心肝宝贝宠的,然后天天听他夸自己,天天被夸得笑呵呵喜洋洋。

“少爷说的是,我这是因祸得福了。”阿秀故意承认道。

魏明珠满意了,双手背在身后,朝阿秀使了个眼色:“走吧,今日天气不错,我带你逛逛咱们家的花园。”

阿秀忽然想到一件事,问他:“少爷下午不用读书吗?”

魏明珠突然大叫:“闭嘴,你还想不想逛花园了?”

阿秀乖乖地闭上嘴。

心里也明白了,魏明珠陪她是假,偷懒不读书才是真。

——

今日魏澜陪几个锦衣卫练了手,出汗不多,但他生来爱洁,回府便让丫鬟备水沐浴。

等待的时候,他端茶细品,听赵闲说今日府里发生的几桩事。

当赵闲说阿秀要绸缎给小少爷做衣裳时,魏澜神色如常。

当赵闲说到阿秀与小少爷互相挠痒痒闹成一团时,魏澜左边的眉峰挑了挑。

当赵闲提及宜春侯夫人、表姑娘的来访时,浴房中热水兑好了。

魏澜单独进了浴室。

赵闲习以为常。

自从那年世子爷从战场归来,更衣沐浴之事便不再让丫鬟小厮伺候,其中必有内情,但世子爷守口如瓶,赵闲也不会冒然刺探。

他站在浴室门外。

浴桶中,魏澜靠着做成枕状的一边桶璧闭目养神。

洁身完毕,魏澜换上一套暗红色锦袍,一声招呼不打地去了后院。

暮色如雾,笼罩了整个京城。

魏澜回来的晚,阿秀与魏明珠早吃过晚饭了,因今日并非魏澜要过来的日子,阿秀送走魏明珠又休息片刻,便叫丫鬟们都退了,她关上内室的门,放下南面几扇雕花轩窗,再悄悄地换上一套宽松舒适的中衣,开始打五禽戏。

阿秀的祖父不知跟谁学的五禽戏,每天从铺子回来后都要打一套,说打这个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小时候的阿秀只觉得祖父的动作滑稽可笑,一边笑一边跟着学,后来祖父过世,阿秀随爹娘进京,爹爹要她当娇小姐,阿秀的五禽戏便荒废了。

阿秀出嫁前不用出门也不用做事,直到嫁到魏家,从风波堂去荣乐堂走个来回都有体力不济之感,阿秀才决定重练五禽戏。

十多年没练,阿秀已经记不全所有动作了,不过反正是强身健体用,伸伸胳膊动动腿就行,动作是否准确应该不重要。

今晚该玉兰值夜,海棠、杜鹃都先回后罩房去睡了。

魏澜过来时,守门婆子正准备落锁。

看到世子爷,守门婆子张开嘴。

魏澜摆手,不想听她聒噪。

守门婆子重新闭上嘴,行个礼,继续在旁边守门,也不敢问世子爷是过来瞧瞧一会儿就走,还是今晚就歇在后院了。

魏澜一路来到了客堂。

玉兰在整理桌椅,瞥见门口有道人影,她一边摆正椅子一边回头。

魏澜同样制止了她的行礼,看眼内室的方向,魏澜淡淡问:“夫人睡了?”

玉兰摇头,因为世子爷声音比较低,她也悄声道:“应该没有,夫人还没有传水。”

魏澜便直接去了内室。

内室门帘垂着,魏澜刚要挑开门帘,忽然听见里面轻微的拳脚挥动声,那声音与拳法有些像,却毫无章法。

谁在打拳?

那女人走几步都喘,绝不会功夫,难道里面还有别人?

魏澜立即挑开门帘。

让他脸色更冷的是,两扇门板居然并着,且从里面落了栓。

更像藏了人,而且是男人!

魏澜正要踹门,里面阿秀突然“啊”了一声,好像很疼的样子,但也可能是别的声音!

魏澜忍无可忍,退后两步长腿一踹,可怜两扇用上等梨花木做成的门板,随着“嘭”的一声,半边门板撞到墙壁再撞回来,发出几次嘭嘭嘭的声音才停下,另一边门板却直接被魏澜踹到地上,溅起一片新落的微尘。

阿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踹吓呆了,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魏澜。

魏澜一身暗红锦袍,那颜色如血,而他目寒如冰,正似那前来索命之人。

阿秀甚至忘了放下搭在后颈上的手。

魏澜眼中的阿秀,却是一身白色中衣,袖口裤腿都松松的。

现在阿秀反手搭着后颈,右边胳膊高高举起,牵动一侧衣摆往上扬,露出一截雪白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