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卫生间。

感应水龙头下细细涓流,安歌拧了下眉,很快又松开。

刚才包厢里的景象历历在目,连声音都犹绕在耳边。

“叩”的一声,被傅斯珩把玩着的空茶盏叩在了桌上。余声震得旁边茶盏里晕染开了一丝水纹,波纹从中心漾开,浅浅的水波拢到瓷壁上,遂消失。

素色的薄纱笼着梁上的灯,光线愈发的暗淡。强烈的紧迫感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你傅周深玩过不负责的可多了去了。”

“怎么?这么想让我结婚?”

“阿珩!你一定要当着安小姐面说这些?”

“行了,这套你还是用在宁瑾那帮人身上吧,在我身上就免了。”

“今晚我就不奉陪了。不过临走前,我先警告你一声,少在我面前玩阳奉阴违这套。我懒得动你,你也少招惹我。”

……

烘干手上的水,安歌出了卫生间。

前面不远处,男人半靠着墙在等她,惯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冷淡。

细眉拧了下,安歌起了点好奇的心思。

走近,安歌一手搭上了男人的腰间,故意往他身前贴了贴,微微偏过头,敛下眼,悄声问:“诶,问你个事。”

“嗯?”

“看也看了,睡也睡了,你觉得我身材怎样?”问话间,安歌垂在男人腰窝间的手指还点了下。

傅斯珩垂下眼,看着。

她抬眼间都像是在引诱。眉眼处,风情万种。

百里挑一的身材,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一口下去,能桃汁四溢的那种。

插在休闲裤中的手拿了出来,傅斯珩指尖勾了缕安歌的发丝,漫不经心地缠着。

“好。”傅斯珩懒懒地说。

这话换别人根本问不出口,偏是安歌,刺中带野。

野到突然对上了他的胃口,顺了眼,连话都好听了不少。

安歌眼尾一挑,往前又凑了点,指尖微微剥开傅斯珩衬衫领口,顺着他的锁骨游移了点距离。

呼吸间,都是彼此身上的味道。

玩了会,安歌指尖停在傅斯珩锁骨处,细细的啧了一声。

“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半点儿反应没有。

上次也是。

寻常人不应该略略兴奋下,以示尊敬吗。

蓦得,傅斯珩唇线勾了勾,低下头,一手握住安歌在自己锁骨附近兴风作乱的手,一手勾缠着她的发丝,哑声说:“你又知道了?”

“要不试试?”

手腕被傅斯珩握着,安歌没挣,宛如老司机般开口:“试。”

“你身后的卫生间怎样?”

安歌:“???”

我靠。

行动派的?

安歌一时没敢往下接,倒是傅斯珩勾着她的发丝,轻轻嗅了下,片刻道:“不想被我上,就不要撩火,乖一点。”

安歌再一次被秒杀。

再一次在心里为自己的皮而忏悔。

出了会馆,夜色已深,夜幕低垂着,星光暗淡。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稳稳地刹在会馆门口。魏舟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和魏舟一样的黑色西服,但身形比魏舟要高不少。剑眉,单眼皮,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斯文又严谨。

他绕到车后,将车门打开,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好安小姐。顾言蹊,傅总的特别助理。”

“你好。”安歌还没从刚才被秒杀的感觉中走出来,顿了会,又补了四个字,“安歌,模特。”

倒是魏舟自来熟,给安歌做了一个相当全的补充:“HF超模,人美声甜,代言过蓝血,特别好说话,签名超好看。”

顾言蹊:“……”

上了车,安歌自觉离傅斯珩远远的,坐到了靠车窗的位置,随手点进了个微信小游戏。

一时间,车内除了呼吸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傅斯珩长指捻上了左耳那里的耳钉,指尖一捻,将耳钉取了下来。

“咚”的一声,黑钻石耳钉被傅斯珩随手抛进了车厢里的垃圾桶里。

安歌被声音吸引,抬手看了一眼,正好和傅斯珩视线对上。

傅斯珩双腿闲适的交叠着,左胳膊肘抵在车窗边,正垂了视线在看她,确切地是在看她花式送死。

游戏是没法玩了。

安歌索性摁灭了锁屏。

一路无话,很快到了白鹭湖庄园。

安歌下车后,魏舟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着傅斯珩,试图从哪里看出点儿不一样。

他们老板往日里和傅周深碰上,心情都不怎么好。

这次看上去倒没有心情不好的样子,只觉得懒洋洋的,像是逗弄过什么好玩的宠物一样。

他在玩手机,唇线懒懒地勾着。

许是魏舟的视线太过热切,傅斯珩终于出声了:“路是长我脸上的?”

顾言蹊轻咳了一声。

安歌洗完澡出来,习惯性刷了下手机。新的好友“H”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联系人列表中。

舔了舔唇,想到被傅斯珩的恶劣行径,安歌点开了对话框,直接向傅斯珩转了10000.

安歌:【那条口袋巾我买了,就当宠粉了。】

-

临江居。

书房内,黑色书柜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各类书籍从上至下,分门别类的整齐摆放着,多是银行投资相关的。

顾言蹊和魏舟各坐沙发一角,顾言蹊做着例行的汇报工作。

“云来那块商业地,宁瑾置地虽然接洽的比我们迟,但大有势在必得的意思。我们派人和那边负责人沟通过几次,那负责人回回都在打太极。”

“我猜宁瑾的报价要比我们高上不少,他们暗中应该谈过不止一次。”顾言蹊顿了下,开口:“但没谈拢。”

“具体没谈拢的原因,无非是价格没到位。”

“继续。”傅斯珩随手从书柜上抽了本书出来,翻了翻。

“而那边负责人和我们打太极,无非是想吊着我们借此给宁瑾施压,让宁瑾误以为那块商业地我们非要不可,从而再次加价。”顾言蹊给了合理的推测。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玩我们呢?”魏舟语气不太好,“那块地我们又不是非要不可,顾特助何必再继续和他们打太极。”

顾言蹊闻言,露了个神秘莫测的笑。

“你还笑得出来?”魏舟有点炸。

他们IDG资本可是业内首屈一指的投资机构,就算重组的苏源绿洲置地没有挂在IGD资本名下,但也没道理一上来就把人当猴耍吧?

傅斯珩看着魏舟,蓦得轻扯了下唇角:“还要我教吗?”

低迷的声线,本该是极温柔缱绻的音,但却听得魏舟心里凉凉的。

再配上轻扯唇角的样子,像个即将要见血的修罗。

顾言蹊正要继续往下说,落在一旁桌上的手机“嗡嗡”了两声。

“你继续。”傅斯珩不太喜欢谈正事的时候被人打扰,原本不想理会,但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就浮现出刚才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