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我也想去(第3/5页)

始皇眼底沉沉的,扶苏担忧的看了一眼始皇,动动唇道:“庶民何以得天下?!”

也不怪扶苏有此问,在秦以前,是周朝,是很在乎出身地位的。

“你是不知,秦□□以后,引起了连锁反应,一呢,是各六国本就不服秦制,庶民而无法安于地,再加上赋税役的苛法,导致起义,从那以后,有一个创举和呼声,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雍正慢悠悠的道:“这也得亏于秦,这一声,可是振聋发聩,以后的每一个朝代,几乎都是如此,英雄再不问出身,这可真是开了一个先河啊……”

林觅听着都无语。这老四,没事老刺激始皇干啥呢?!有话不能好好劝?非得刺一下,才能说出秦的弊端?!

你还不如直接好心的告诉他们父子秦存在着多少弊端呢?!

扎人家心,真的何苦呢,哎?!

始皇眼底积蓄着风暴,道:“说三老制!”

雍正眼底有些笑意,果然,始皇的心胸还是有的,虽然愤怒,生气,但到底不会失去重点。

这样刺激他,他都忍了下来。

这个人,是值得敬重的一人。

“行,言归正传,说三老制。何谓非吏而得与吏比,就是三老与吏制相结合,吏制呢,是朝廷下派的官员,吏员是有编制的,下派,或是从当地录取在册,助朝廷治理地方的,三老呢,非吏非官,更无编制,而是当地人推举出来的有仁有义有德有行的老者,担任三老之职,主要是以教化当地百姓的一个职责,是义务制,当然了,选取人选的时候,是可以操控的,同时呢,也需要是有些家底的老者,这样无需朝廷给薪俸,只需年节里赐点东西就行,其实就是一个荣誉职能,虽非正式的,可却别小看这个制度的厉害之处。”雍正笑道:“扶苏,告诉我,厉害在哪里?!”

“转移了当地的矛盾,转化了尖锐冲突,同时,起一个调和的中间人的作用,”扶苏道。

“孺子可教,”雍正笑道:“汉高祖来自民间,知道秦强硬推秦法的弊端,但他更知道秦法的优越,所以,他两者结合,很快就以仁而治天下,休养生息,天下大安!”

“这个汉高祖想必很有本事。”扶苏道。

“说到他,他可是个十足的小人,但也是难得一见的出色君王。”雍正道:“一般人,就别想学他了,只会学到流氓特性,却学不到精髓。他的政治手腕和胸怀,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扶苏道:“不知可说说此人的逸事?!”

“他的教养,与自古的文化主流相去甚远,”雍正说了几件趣事,而且是很值得吐糟的黑料的事,笑道:“扶苏,君子为君王,小人为君王,哪一个更出色,你可知?!你也是纵读史书之人,回答我。”

“君子治国,小人治人。”扶苏道。

“说到点子上了,”雍正对扶苏越加欣赏,笑道:“就是这样,所以汉高祖可垂手而治天下,天下大安!”

“别小看山河图上的一个个的村,一个个的家,一个个的庶民,”雍正道:“他们是水,若是水不起,天下即便有高祖这样的英雄,无水也无法船高。怎么治理好这些,是你一生的功课!这些小家安了,大家才能治,大国便可成!扶苏啊,个人私德与政治素养,有时候是无关的,你可为君子,可是治国,不是一味的君子之行,便可治好的。明白?!”

扶苏拱手道:“受教了!多谢四叔教导!”

“以后有想问的,只管问。”雍正笑道:“朕对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耐心呢。”

扶苏失笑,敬道:“若有幸可见四叔之子,扶苏自要好好请教!”

雍正欣赏不已,心痒的厉害,这个扶苏,真想拐过来啊。

始皇听了也很满意。

讲的很透,比他费劲说的容易多了。所以说,话痨真的有话痨的好处!

始皇说话,也就不会说的这么透,深入浅出的总结了。

他虽然可以当个好父亲,却无法当一个好师者。

这一点,始皇心里是有数的。

其实雍正教给扶苏的,是变,思变这个核心。

变则通。同时也告诉他,不要自恃出身高贵,而学不会低下腰去与农人请教。便是庶民也有达者。出身高高在上,有时候,同样的也限制的眼界。做君王,一定要学会往下看。

因为下面的人,是根基,是水,根基不稳,是会栽下来的,国家也会不稳的。水要是起波澜,也会翻船的。

这些,扶苏从史藉中,典藉中,学过无数的教条,然而,雍正说的也是这个核心,却以另一种形式来教导,扶苏是真个的通透了不少,仿佛灵台一点,得其精髓。

林觅看的暗暗好笑,这雍正有形无形的噎人气人的本事,真的不是盖的。

他也是特别厉害的一个人了!

林觅便笑道:“扶苏啊,权术虽重,仁心也重,还不可矫枉过正才好。多学学你四叔一心为民的心思,不管以后你手腕有多高超,你依旧还是自己!”

扶苏道:“老人家,我记住了!”

“真是好孩子!”林觅笑道。

下了线以后,始皇和扶苏都有点沉默。父子二人都不提汉朝之事,算是默契。

扶苏低声道:“父亲早点睡,明日儿子与子婴去游猎,为父亲和翠儿猎东西去。”

“嗯,早点睡去吧。”始皇道。

扶苏怕他闷坏了,道:“要不今晚儿子睡在父亲榻下服侍?!”

始皇见不在宫内,便也应了,父子二人便一人在榻上,一人在脚榻下睡了。

“扶苏……”始皇道:“大秦的未来在你身上,你要好好的学习,不可自负!苟日新,日日新,不可懈怠!”

扶苏有点心酸,知道始皇一想起汉高祖心里必是煎熬的,道:“是,儿子记住了!”

他想安慰什么,却不知道该安慰什么。最终都沉默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扶苏便与子婴带着亲卫去游猎。

始皇站在行宫看着茫茫大山,还需要更多的努力,克制自负。

他的自负,才是拦在眼前的大山。他要亲自砍断,将它移开。

以往之功绩,就是这山,虽是巨大成就,同样的也迷障了他往前看的眼睛。

其实,要学习的人,又何止扶苏一个人!

线上的朋友是虚拟的,同样也是纯粹的。

为什么我们很多话可以与线上的朋友说,却没法与身边的人说一字半句呢?!

普通人尚且如此,雍正更是如此。

就算是亲生的儿子,和亲生的女儿,他们的身后也有太多的干系。怎么能做知己。

因此,儿子就是儿子,女儿也只能是女儿,绝不会是知己。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个的妃嫔,母系的家族,利益的牵扯不知道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