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页)

听到大人这么一问,当即软了腿,跪倒在地,“大人,小民跟胡田娘早就没有瓜葛了。你要相信小民啊。”

东英爹瞪大眼睛,啥玩意?大人这是在怀疑他?

他转了转眼珠子很快看到柳大娘,一定是这个大嘴婆前几日看到他跟胡田娘说了几句话,就添油加醋跟大人说了什么。他瞪了柳大娘一眼,也学着春田爹的样子跪下来,“大人,小民与胡田娘早就没有瓜葛了。她都多大年纪了,老菜帮子,我还能稀罕她?”

其他村民们面红耳赤。

小四黑了脸,扇子打了下掌心,“行了,我问你们在哪。你们扯那么远干什么?”

春田爹拧着眉,想了想,“昨晚我在家搓玉米,我家人都可以做证。后来天黑了,就上床睡觉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听人说胡田娘掉粪坑里淹死了。”

东英爹仔细回想了一遍,“我没搓玉米,天气热,我就在院子里吃酒,三更的时候才上床睡觉。我浑家夜里起来的时候,我还跟她说话了呢。不信,你可以把我浑家叫过来。”

老三好心提醒他,“亲属不能作证。”

东英爹傻眼了。

小四拧着眉沉思。死者是溺死,这是毋庸置疑的。凶器是棍棒,就扔在粪坑边上,农村人谁都会用。但是胡田娘身体好,瘦弱的春田爹未必有那么大的力将人溺死。反倒是这个东英爹十分可疑。

小四这么想着,停留在东英爹身上的时间就久了一些。

东英爹冷汗直流,不停用袖子擦汗。

就在这时,旁边巷子里有个身穿绿衣裳的妇人扯着嗓子边走边骂,“哪个该死的混蛋偷了我家的鸡啊。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下蛋鸡,才刚下两天蛋,你个缺德玩意就给我偷了,你不得好死啊。”

柳大娘在旁边小声道,“这人是胡田家前面的那户人家。家里孩子多,养了不少鸡。”

前面?小四眼前一亮,让老三将人叫过来。

绿衣妇人瞧见是县令大人,以为自己犯了什么事,缩着脖子,小声问,“大人,我家鸡丢了。我就是在村道上骂几声,没干什么事啊?”

小四见她害怕,冲她笑了笑,和颜悦色道,“我是想问你鸡是什么时候丢的?”

绿衣妇人见县令大人说话客气,心里大松一口气,说话声也拔高了,“昨晚上丢的。我临睡觉前还数过,一只都没少,全回来了。谁成想,第二天早上起来撒食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

正说着话,有个小孩子从远处跑过来,“娘,娘,我找到偷鸡的贼了。”

绿衣妇人立刻精神抖擞,随地捡了块石头迎了上去,“谁?是谁偷了咱家的下蛋鸡?”

那孩子气喘吁吁道,“就是胡二麻那几个混混。我在山沟沟那边偷偷看到他们正在烧水拔毛。”

胡二麻?他们这些混混最喜欢偷鸡摸狗,怎么把他们给忘了?

那绿衣妇人立刻拍了下孩子的后背,催促道,“快回家找你爹。我先去找胡二麻算账。”

说着,气势汹汹往山沟那边走。

老三和小四唬了一跳,拿石头去找人算账,该不会打起来吧?

其他村民却是不嫌事大,一窝蜂似的全跟了上去,“走,看热闹去。”

老三和小四担心出事,自然也跟在大家后头。老三还不忘把胡老太的两个姘头叫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山沟沟赶,到的时候,那群混混正仰躺在山沟的斜坡上,大口大口吃烤鸡。

虽然没有正经的灶房,但各样调料一样都不少,烤鸡的香味老远就能闻到。

这下子可把绿衣妇人心疼坏了。一只母鸡最有价值的阶段就是它刚刚开始下蛋的时候。没想到竟被这些混混给祸害了。

她气急败坏轮着石头就朝这些混混冲去。

正在大吃大喝的混混们很快发现这些人的踪影,却半点也不含糊,加快动作,大口大口将鸡吃光。

胡二麻扬了扬鸡骨头,冲着绿衣妇人嬉皮笑脸道,“哎,许大娘,反正你家的鸡那么多,吃也吃不完。就借给兄弟几个尝尝又能怎样。你别这么小气嘛。”

许大娘气得将石头往他身上扔,破口大骂,“你放屁!老娘辛辛苦苦养的鸡凭什么要被你们霍霍。你们几个怎么把鸡吃了,就怎么把它吐出来。要不然我告诉里正,让他把你们撵出族里。看你们以后怎么活。”

胡二麻眼疾手快躲开石头,皱巴着脸,“我们几个都是有娘生没娘教的苦人。许大娘,你可不能这样欺负人。”

这些混混有的是爹娘都死了,自小就是孤儿。所以沾上偷鸡摸狗的毛病。

有的是亲娘没了,亲爹续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渐渐也走上这条路。

当然也有父母健在管不了他们,却又不爱劳动,只想一夜暴富发财,最终也走上这条路。

许大娘气得差点撅过去,“这是我用粮食养的。你们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养?”

几个混混嫌弃得直皱鼻子。大约是嫌弃养鸡太脏,远不如偷来得痛快。

小四站在山沟边上,看着这几个站没站行,坐没坐行的混混,冷冷道,“一只鸡事小,但偷窃之风不可长。都给我押回牢房,等你们什么时候将鸡的钱挣上来,还给许大娘,你们才能回来。”

说着,示意老三抓人。

几个混混之前因为王四喜的事情就跟老三打过交道,不等他过来抓人,当即作鸟兽散。

只是这些人都是乡下汉子,没有学过功夫,动作再快,又哪里是老三的对手。只一会功夫,就全部被老三捆作一团。

大热的天,全挤在一起,几个混混齐声喊热。

老三冷着脸,把他们像串好的葫芦赶到小四面前,“都给我老实点。”

小四摇着扇子,“你们昨晚谁偷的鸡?”

胡二麻不肯说,头偏到一边,老三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胡二麻立刻放声大哭。

村民们瞧着都替他疼,但是谁也没有上前劝。

明明都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不缺胳膊不断腿的,却不学好,整日偷鸡摸狗,打一巴掌都便宜他了。

胡二麻哭了一场,见老三又要扬巴掌,吓得差点尿裤子,忙不迭全说了,“大人,我说,我说!是我偷的。”又指着旁边的那个混混,“他给我望的风。”

小四点点头,“那你们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这两人肯定是等大家都熟睡的时候偷的鸡,两家又离得这样近,说不定胡老太被凶手溺死的时候,他们听到一点动静了。

此言一出,两个混混对视一眼。

胡二麻倒也罢了,当时他只顾着偷鸡,没注意别的。倒是望风的那个举手,“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是不是想问胡老太被谁杀的?我不止听到,我还见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