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番外:前世(二)

楚彻在中山清理余党,大肆杀戮所谓的中山余孽。姜苒知道被楚彻所杀的皆是忠于中山的仁人志士,可她却只能身困夕佳楼苟且度日,连死都没有资格。

身边的人不知是楚彻从哪调来的宫婢,明明是中山人,可笑却对楚彻的话唯命是从。钟娘随母后自尽,云芙几个亦不知去处生死,如今的她不过是个被人看守的傀儡。

楚彻从城外归,他离了晋阳也有几日,待清理完那些浑水摸鱼的残军,回兵晋阳城,直返王宫。

有宫人快步迎出来,楚彻望着空荡荡的庭院:“她呢?”

宫人闻言低头:“王女在殿内,”话落后瞧着楚彻的冷面,又随即讨好的多嘴道:“正等着您回来呢。”

楚彻闻言确是意外,他挑了挑眉,踏上殿前的台阶询问道:“她这几日都做什么?”

“白日里大多时坐在潜池旁看姜花,一看便是一整日,每每等到日头落了才肯回宫。”

闻言楚彻脚下的步伐一顿,他转身看向那方潜池,来这也有些时日倒是从未仔细瞧过这的景设。

楚彻又走下了台阶朝潜池处去,池中的花开的孤零零的,瞧不出有多美,又染了血迹,瞧着只剩下凄惨。

楚彻回了夕佳楼,见外殿无人便一路向内殿而去。原是守在殿门处的宫婢见楚彻回来皆俯身退下,楚彻推开门转过那扇硕大的檀木风雕,便瞧见那绰约的身影正独坐在妆奁前。

殿内的烛火昏黄,窗幔亦被放下,层层叠叠的落在柔软的针织毛毯上,将窗外暗夜前最后一丝光亮遮挡住。殿内并未焚香,却不知为何隐隐可闻沁人幽香。

楚彻抬步走过去,他身上裹了些晚风的寒凉。姜苒不必转头也知这肆意走进来的人是谁,她依旧握着手中的紫檀木梳子,一点点梳通微湿的发梢。

楚彻走上前站在姜苒的身后,她似乎刚沐过浴,待走近了才觉出股幽香便是她身上传来的,他望着她镜中的小脸,白皙深处透着淡淡的粉红。她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双足尚赤着,踩在褐色绒毛软垫之上,她本就雪白的脚丫被那暗色衬的更加娇嫩可人。

楚彻的手掌抚上姜苒的肩头,隔着那层中衣薄料,感受着她的细滑。

姜苒缓缓抬眸,她透过铜镜瞧向身后的男人,她的美目冰冷,瞧向他时毫无遮掩。

楚彻看着姜苒的目光,勾了勾唇角,他的指尖缓缓扶上姜苒的脖颈,慢慢摩挲着她的下颚,随后他手上的力度微重,他从后抬起她的下巴,低眸俯视着她的小脸:“下人说,你在等孤。”

姜苒没有挣扎,她只是顺着楚彻的动作仰起头,接着一言不发的望着他。

楚彻等了姜苒好一会,等到的却只有她淡漠的眼神。楚彻眯了眯眸子,随后他放开姜苒,似乎是冷笑:“孤还想你又怎会开窍呢。”

姜苒依旧安静的坐在妆奁前,只是她握着梳子的小手愈发用力,渐渐生疼。

楚彻脱掉身上的甲胄,随后唤宫人备水沐浴。

很快,宫人将热水抬上,又安静退下。

楚彻扫了一眼仍坐在妆奁前的姜苒,慵懒张口:“过来。”

闻声,姜苒的身子顿住片刻,随后她转眸看向楚彻,对上他投来的目光。

楚彻看着姜苒的反应,似有几分不悦,他的剑眉微蹙:“孤不想说二话。”

姜苒放下手中的梳子,她白嫩的手心正有一排星星点点的血迹渗出。她从妆奁前起身,朝楚彻走过去。

随着她走近,鼻息间的馨香愈发清晰,楚彻抬手将姜苒拉入怀中,他环着她的腰肢,她微湿的青丝落在他的俊脸上。

姜苒的身子一瞬僵住,她双手抵在楚彻的肩膀上,奋力的想要同他拉开距离。

她的挣扎又怎抵得过他的力度,他含着她粉嫩的耳唇:“伺候孤沐浴。”他话音未落,接着便他在她耳畔落下一声轻笑:“你会伺候人吗?”

姜苒听出了楚彻话中嘲讽玩.弄之意,她强忍着泛红的眼底,小手用力想要推开楚彻。楚彻如了姜苒的愿,将她从怀中放开,姜苒落了地,猛地向后退了数步。

楚彻瞧着姜苒的反应只是剑眉微挑,随后他从床榻上起身,朝姜苒走去。姜苒被楚彻逼得步步后退,直到身子毫无防备的撞到浴桶上。木桶中热水被撞得荡漾涌出,一瞬将姜苒身后的中衣浸透,那本就略有淡薄的料子遇了水顺着姜苒背后的曲线紧裹在肌肤上,姜苒的身子不由一阵颤栗。

楚彻眸中的神色更深了几分,他开口:“宽衣。”

眼前的男人,是杀了她合族、对她百般□□、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恨不能提刀手刃,将他碎尸万段。可是如今他就身站咫尺,她却连躲避他玷污的能力都没有,甚至是死,也被他捏在指尖。

楚彻见姜苒美眸颤抖的盯望着他,渐渐地她泛红的眼底涌出了眼泪,她仍在强忍着,似乎极不愿在他面前落泪。楚彻的眼眸微眯,他缓缓抬手,她下意识的想要躲开,却终是被他用力捏住下颚动弹不得,楚彻一点一点探上姜苒泪湿的双眼,她的泪眼终是在他的动作下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孤不杀你,让你同从前一样锦衣玉食的活着,你还有何不满意?”

对与姜苒,楚彻自己都甚觉宽恕,天下美女诸多,本想于她多几次也会烦腻,可每每她在他身.下哭成泪人时,他又忽觉不忍,他从未怜香惜玉过,对于她可谓迁就诸多。

而她,不过是成了他的女人,只需同其他女人一样伺候他罢了,他不仅留了她的命,她从前王女的待遇也是只曾不减,而她却像是活的生不如死。

“我们早有过婚约,当初你不肯,现下是逃不掉了。”楚彻的指腹摩.挲着姜苒的小脸,他在擦拭她的泪。

楚彻的话让姜苒颤抖,她只恨自己为何不能杀了楚彻,她眼神中的恨意让楚彻微微蹙眉,他捏在她下颚的大手亦微微用力。

“你若觉得这是恩赐,不如杀了我,免了这恩赐。”

似乎早料到姜苒会是这般回答,楚彻未抱有任何期望,他冷冷的扯了扯唇:“孤还未玩腻,怎能让你先死了?”

浴水中的热度一点点消散,雾气袅袅氤氲,楚彻松开姜苒,他又冷声重复:“宽衣。”

姜苒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她抑制住缓缓抬起小手探向楚彻腰间的束带,她的动作生疏而颤抖,她在楚彻的腰间寻了许久,终于摸到他束带侧的扣子,正要抬手解下,手腕却被楚彻用力捏住。

楚彻垂眸,对上姜苒不解的目光:“你不懂规矩?”

姜苒的身形一顿,她仰头望着楚彻眸底的玩味,再次红了美目。时下,唯有妻可君并肩,妾者侍君,须跪身相待,以示尊重。而现今,论身份,她不过是楚彻身边连名分也没有的‘玩物’,连侍妾也不如,又有何资格同他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