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3/5页)

而林老实这边,不再处理小订单后,运输成本降低,人力成本也跟着降了,将这部分利润转给了分销商和个体户,大家都赚钱,双赢,皆大欢喜。

在大安县跨出这一步后,林老实又逐步将大安县的经验推广到市里、隔壁县城。

等到了年中,大安鱼饲料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市范围内布置好了相对比较完善的销售渠道。

眼看一切步上了正轨,林老实并不满足于此,他把目光投向了省城。

将厂子里的事交给唐文后,林老实开始频繁去省城、省内其他县市考察,走访养鱼户,了解全省的养鱼布局,各省的交通状况。

他这一忙活就是一两个月,等回到县城,大安县上半年这一季鱼开始捕捞。因为产量比较高,又不年不节,县城消化不了,不少运到了省城销售。

等卖完鱼,一统计,今年大安县的鱼产量已经达到了去年的70%,下半年还能养一季,鱼产量较之去年增加40%不是多么难的事。

而市里,隔壁县不少鱼塘也提前打捞捕鱼,获得了可观的经济效益,王县长去开会时,连市里领导都表彰了大安鱼饲料厂。

王县长回来后非常高兴,在年中总结会议上,着重点名表扬了大安鱼饲料厂,并鼓励大家因地制宜,结合本县的实际情况,发扬本地人力资源丰富、农产品丰富等优势,积极创新。

同时大安县第一届杰出青年开始评选了,但评选结果还没出来,大家都知道,林老实一定会当选。

相较于林老实这边的鲜花着锦,何春丽那边的情况就有些惨了。

哪怕有政府出面,还是耗了几个月才有人愿意接手大安服装厂,当然价格也压得很低,厂房、机器、仓库里的衣服和布料全部加起来,总共才四万块钱。

这笔钱并没有立即到何春丽手里,而是先发了一万多块的工资,再偿还银行的两万多元,还有拖欠了几个月的水电费以及一部分其他欠款,最后到何春丽手里,只剩一千多块。

一千多块,在这个时代,顶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两年的工资,其实不算少。但何春丽跟胡安当了几年老板,过惯了“阔绰”的生活,由奢入俭难,再让他们过俭朴的生活,两人都有些不适应。

更糟糕的是,两人现在都没了工作,唯一的服装店也关门了,整天无事可做。让他们俩去工厂里上班吧,胡安是坐不住,何春丽是不好意思,她在县城里也曾是比较有名气的女企业家,现在去做车间女工?她拉不下这个脸。

所以两人就天天在家熬着,坐吃山空,眼看存款一点点的减少,两人不可避免地经常发生争吵,本就一般般的感情在这种争吵中,消磨得更快,甚至发展到动手的地步。

这天,何春丽又因为一点小口角跟胡安吵了一家,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弄得地上一片狼藉。胡安又甩门而去,不知跟哪个不三不四的光棍鬼混去了。

何春丽气急,也不想收拾了,她拿了两件衣服回了乡下娘家。

何母看她拉着苦瓜脸回来,就知道小两口又吵架了,吃过饭就劝她:“行了,你跟胡安这样天天吵,就是好好的日子也给你们吵没了。听妈一句劝,好好过日子,不要天天戳男人的心窝子,你这样不讨喜。”

何春丽撇嘴:“我戳他心窝子?他有心吗?整一个窝囊废,每天不务正业,让他好好找个活干,他也不听,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没用的东西。早知道,我就不离婚。”

提起这个包括何母在内的何家人早就把肠子都给悔青了。只是谁能知道当初那个天天闷头种地的林老实会有今天的出息呢?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人家可是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大老板,甚至在县领导那边都挂了号,哪怕是二婚,也大把的黄花闺女抢着嫁他,便是何春丽跟胡安离了,林老实也不可能跟她和好。

何母叹了口气,劝她:“你没那个福分,就别怨了。你已经离过一次婚了,难道还想离第二次吗?踏踏实实跟胡安过日子吧,他有时候是不着调,但你这臭脾气,也就他能忍你。以后别跟胡安吵了,两口子好好商量,看你们是开个店、摆个小摊还是找个活干,你们在县城还有房子,日子总差不到哪儿去。”

如果何春丽这么容易就听劝,那她就不是何春丽了。她捂住耳朵,不满地嚷道:“妈,你别说了,就让我清静清静两天好不好?”

何母没辙,只好闭上了嘴。

何春丽诚心想磨一磨胡安,在娘家一住就是一个星期,期间连个话都没捎回县城。

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自己最了解,何母冷眼旁观,知道何春丽之所以跟胡安闹得这么僵,一是因为胡安有时候确实不像样子,结婚了还没结婚的自觉,太贪玩了。这个等他来接女儿的时候让老头子好好说说他。

另一个问题是何春丽意难平。她现在日子越过越差,而她曾经看不上抛弃的林老实却越过越好,她心里早就后悔不说,还总不自觉地把胡安跟林老实比较,对胡安就更不满了。胡安又不是傻子,不会感觉不到,两口子这样怎么不吵架?

为了让女儿死心,何春丽在娘家的这几天,何母故意经常提起今天又有谁上林老实家说亲了,介绍的还是公社干部的女儿,明天又是学校的老师等等。

何春丽听了只是冷笑,丢下一句:“放心吧,成不了!”

林老实连个男人都不算,他敢娶老婆才怪了!

一句话把何母气都够呛,见怎么苦口婆心都劝不动入了魔障的女儿,她索性也不劝了。

何春丽在乡下一住就一个星期,刚开始还好,日子一长,嫂子、弟妹就开始颇有微词了,明里暗里挤兑她。

何春丽受不下这些气,一怒之下,也不等胡安来接了,自个儿回县城了。

推开家门,屋子里跟那天她走之前一样,地面上一片狼藉,碗碟的碎片、竹编的篮子、红色的花瓷盆……全乱糟糟地丢在地上,连块下地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多天,胡安那死鬼也没回过家吗?

何春丽气得磨牙,大力推开了卧室,走进去坐在床上生闷气。

生气归生气,家里面还是得收拾,不然胡安一直不着家,她怎么办?难道就不住了吗?

何春丽认命地蹲下身,把篮子、瓷盆等没砸坏的东西捡起来,放回原处,然后拿扫帚将碎片扫出去倒进了垃圾桶。

忙和了一上午,总算将家里收拾干净,何春丽累得饭都不想吃,她躺到了床上,侧过身,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了立在床头的木柜。柜子上的锁是打开的,虚虚地挂在上面,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何春丽吓得瞌睡全无,飞快地爬起来,蹲下身,抓住锁一看,果然被人撬开了。她心凉了半截,颤抖着手打开了木柜门,惊慌失措地去找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