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页)

只见他随手扔掉了手中的腰带,击了击掌,不知道是不是事先就商量好的,半空中的机械师看见,毫不犹豫地朝他扔了一套绳索下来。他单手接住,快速地捆出一个结,当空一抛。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等我回过神时,手腕已被他的绳索套住。

他晃了晃余下的绳索,居高临下地唱出后半句歌词:“……处于我的牢笼。”

我愕然至极,这也行?

看了一眼台下,不少人发出抽气声,似乎也被他神乎其技的绳索技法震慑到了。

长笛声在雪崩般的主旋律中,轻灵而清亮地向上走,是蜿蜒的枯枝上一抹复苏的绿。第三幕进入尾声阶段。

赫斯特没有马上走近我的身边,而是在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停下脚步,微微侧过头,似乎在等待什么。我精神高度紧张,很怕他做出一些出人意料、但又莫名合情合理的动作。

而他长久地一动不动,大拇指和食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麻绳索。

直到管风琴声再次雷霆般响起,他才回过头,蓦然一拽绳索,将我拉了过去。他对绳索的驾驭能力令人咋舌。一根普普通通的麻绳,在他的股掌之上,就像是已被驯服的小动物般极具灵性。

“和我共度一生……”他一手拿着绳索,一手穿过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上。两束光晕逐渐重合,一时间我被刺得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望向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看见他右脸的皮肤,竟然在亮芒中一点一点地透出青紫血管、腐败血肉。

这画面的骇人程度,不亚于直接看到他皮肉之下白森森的骨架。我心脏一紧,险些失声叫出来。很快,亮光消失,再看过去时,他右脸的皮肤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只是雕像或吊灯的黑影,倒映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