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演技(第2/3页)

昏迷前,他耳边蓦地响起了母妃曾经的教诲。

——越好看的女人,就越有毒。

果然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虞蒸蒸扔下石头,对着通信镯急声问道:“你在哪里?”

那边并未有人回答她,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萧玉清温和的嗓音:“在断崖。”

不知为何,听到萧玉清的声音,她便莫名的紧张起来。

明明她已经用入梦术探查过他的梦,他并不是幕后黑手,不过也和安宁一样,是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

可为什么,她却总觉得萧玉清身上有说不上来的古怪。

不管如何,虞蒸蒸终究是去了断崖。

说实话,因为在蓬莱山挡剑险些落崖之事,她现在已经对断崖有心理阴影了。

偏偏不管反派还是炮灰,都喜欢在断崖搞事情。

虽然有心理预期,但当她赶到断崖时,看到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残肢碎末,心中还是蓦地一梗。

断崖两侧摆着两排矮几,天帝不知踪影,而直坐在主位上的萧闭迟,脖子上的脑袋已经没了。

她的眸光略过众多尸体,焦急的寻找着容上,背后却响起温润的嗓音:“虞姑娘,鬼王在这里。”

虞蒸蒸被突然出现的萧玉清吓住了,她下意识的转过身,往后退了两步,在她看到萧玉清身后背着的人后,她又顿住了脚步。

容上耷拉着脑袋,双眸紧闭着,他唇角泛着殷红的血迹,衬的他面容越发惨白无力。

他看起来如此脆弱,冷白的脖颈上透着淡紫色的血管,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令他失去呼吸。

若非是他胸口还有微小的起伏,她甚至以为他此刻已经死了。

虞蒸蒸从萧玉清背后接过容上,她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这是怎么回事?”

萧闭迟不是要和天帝联手夺走容上的元神?

现在离子时还有两个时辰左右,萧闭迟的脑袋怎么就搬家了?

天帝又去了哪里,这里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玉清抿住唇瓣,缓缓吐出一口气:“许是因我昨日的告诫,鬼王今日有所防备,命人埋伏于此,趁其不备杀了那赝品……”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地上这么多尸体。

他停顿片刻,一脸庆幸道:“不知是不是鬼王的命令,天后失踪了,天帝在宴会开始前便赶回天界寻人去了。”

虞蒸蒸没有说话,她并不在意过程如何,只要他没事就好。

她抱着浑身冰冷的容上,将指腹搭在了他的脉搏间。

脉搏微弱,显然是受了重伤的。

她不懂医术,也瞧不出他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只是从储物镯中取出了之前从虞江江手里坑走的归元丹,一颗颗的填进了他的嘴里。

这归元丹对修炼者来说是极好的补品,可容上是神,她也不知道这东西对他管不管用。

萧玉清摇头:“虞姑娘,你这样没用,鬼王这是元神离体太久,才会如此。”

虞蒸蒸一愣,低声喃喃道:“元神离……体?”

他微微颔首:“不错,神族元神不能离本体太远,必须要将他的元神归位,若不然时间久了,他就会魂飞魄散。”

她怔怔道:“可我不知道他的元神在哪里……”

萧玉清叹了口气:“性命攸关,你好好想一想,昨晚他是否对你说过什么。”

虞蒸蒸垂下眸子,沉思起来。

昨夜她浑浑噩噩,哪里还记得清楚他都说了什么,只依稀记得她听到过一句:别说话,我正在转移元神。

既然容上是因为元神离体而昏迷,又对她说过这种话,那他肯定是把元神藏在了她身上。

她缓缓闭眸,抽取一丝灵识游走全身血脉,竟惊奇的发现,她丹田处的金丹泛起了冰色的琉光。

原来容上把元神藏在了她的金丹里。

虞蒸蒸松了口气,如今萧闭迟已经死了,天帝也回了天界,只要找到他的元神,将他的元神归位就可以了。

萧玉清注意到她表情的细微变动,连忙追问道:“虞姑娘找到了?”

她刚要应下,眸光却不经意间扫到萧玉清绷紧的手臂,到了嘴边的话,又被她咽了回去。

这是容上的元神,萧玉清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蹙起眉头,细细品味起他这句‘虞姑娘找到了’的口气。

他似乎很笃定元神就在她身上。

可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元神在哪里,他为什么就能这么肯定?

虞蒸蒸低垂的眸光,不动声色的朝着四周的尸体扫去。

萧玉清说,是容上提前通知下属前来此地埋伏,所以这地上的尸体应该大多数都是鬼宗门人的。

既然如此,为何他们只着黑衣,衣襟上却未绣有烫金的优昙婆罗花?

那是鬼宗门的代表,第一次在蓬莱山见向逢时,他衣襟上便有此花。

思及至此,她又想起了突然因为天后被绑架,而不得不回天界的天帝。

容上恨极了东皇族人,那天后又是东皇三太子的亲妹妹,按照他的性子,若是能绑架走天后,早就绑走杀了,哪还能等到现在都不动手?

再者说,这么多年容上都没绑走天后,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容上对属下吩咐一声,天后就突然被绑走了?

虞蒸蒸越想越怪,怎么可能就如此巧合?

她正在失神,便听到萧玉清又在唤她:“虞姑娘?”

这一次,他的眸底带上了些审视,似乎是在探试着什么。

虞蒸蒸察觉到他似有似无的注视,心中警铃大作,若他之前那一切都是演出来的,那她只要露出一丁点不对劲的神色,她和容上就都完了。

想必萧玉清此刻已经确定下来,元神就在她身上,她要是直接说自己身上没有,定然也会惹得他生疑。

她佯装出脸色羞红的模样,垂眸低语:“昨夜,我、我们行了房事,他将元神转移到了我的那里……”

这个‘那里’到底是哪里,她并未细说,可萧玉清却一下就懂了。

难怪她方才神色扭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他向来谨慎,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旁人。

可虞蒸蒸说她和容上昨夜行过房,只这一句话,就打消了萧玉清刚刚升起的疑心。

他昨夜装作昏迷前,曾用力抓住过她的衣袖,便是趁着那接触的一瞬间,将可以窃听的子虫黏在了她的身上。

子虫和跳蚤差不多大,肉眼根本辨别不清,只要子虫在她身上,她和容上说过的所有话,便都会传达到母虫这里。

母虫在他手中,昨晚容上说的每句话,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容上和虞蒸蒸欢好时,说过的那句‘别说话,我正在转移元神’他自然也听到了。

她既然将行房之事都告诉了他,便说明她并未对他起疑,那他也就没必要对她来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