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虞蒸蒸的眼睛在蹭蹭冒火,她实在没忍住,拎起矮几上摆放着的花瓶,一把抡向衡芜仙君的脑袋。

衡芜仙君覆着白练的双眸微抬,不紧不慢的伸手抓住了花瓶的瓶口:“小姑娘,人要有自知之明,就你这样的,想打到我还差点火候……”

他的话还未说完,虞蒸蒸就往他大腿根上来了一脚,这一脚来的猝不及防,等他反应过来时,双腿已然本能的蜷缩着向内夹起。

她用了十成力气踢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擦碰到了他的命根子,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煞白的。

他指间抓紧的花瓶蓦地松开,只听得清脆一声响,花瓶坠落到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或许和花瓶一起碎裂的,还有什么不知名的圆状物。

衡芜仙君用扭曲的五官,精准的诠释了什么叫做‘鸡飞蛋打’,他十指蜷缩成鸡爪子的模样,哆哆嗦嗦的从齿间挤出几个字来:“你卑鄙!竟然搞偷袭……”

虞蒸蒸微笑:“仙君谬赞,我卑鄙不及仙君万分之一。哪像仙君似的,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没人告诉过仙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一个女人吗?”

自然是没有,衡芜仙君从未接触过这么彪悍的女子。

天界的仙子温柔可人,魔界的女子妖媚动人,总之个个都想讨好他,没一个敢对他动手又动脚的。

“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明知道里头有药还往下喝,害人害己,你简直丧心病狂!”

虞蒸蒸涨红着一张脸,心烦意乱的又踢了他一脚:“你最好告诉我解药是什么,不然你以后别想再站起来。”

‘别想再站起来’这几个字十分有威慑力,衡芜仙君只觉得某处莫名一紧,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显虚弱几分。

他有些委屈,那鹿血也不是他逼着他们喝的,怎么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第一层幻境他什么都没吃下去,第二层幻境只有鹿血能补充体力,第三层的幻境更是没有食物可吃。

他总不能因为鹿血里有药,就硬撑着饿死在这里吧?

不就是下了药,大不了手动纾解一下就是了,也不费什么力气。

谁知道他们如此草木皆兵,见他喝鹿血,也纷纷效仿他的举动,搞得好像他希望变成现在的场面似的。

衡芜仙君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山水,也不知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似乎方才他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

她也喝了鹿血,虽然喝的不多,若是不及时纾解也要坏事。

他还可以自己手动纾解,她一个小姑娘家怎么办?

衡芜仙君愣了一下,她有向逢管着,哪里用得着他来操心。

倒是不知向逢跑去哪里了,现在都没回来。

他颤颤巍巍的坐到美人榻上,指着容上道:“喏,这个就是解药。”

虞蒸蒸:“……”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衡芜仙君挑了挑眉,斜睨一眼容上,唇边扬起若有若无的弧度:“你们是老夫老妻,该做的都做过了,此次便当是操练技术好了。”

容上掌心中安静躺着一支细长的冰棱,盈盈月光温柔的抚过他的脸侧,他殷红的唇瓣泛着冷光,指腹轻轻摩挲着微凉的冰棱。

原本要脱手而出的冰棱,在听到‘老夫老妻’四个字后,重新又归到了掌心之中。

提及夫妻,往后她要是嫁人了,夫君该是什么样子的?

是玉树临风,还是仪表堂堂,又或者文武双全,品貌非凡?

等等……这些可不就是都在说他么?

容上一怔,微微眯起长眸。

他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她把他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看了一遍。

她还想嫁人?做梦去吧。

至于解药什么的,他才不给她做解药。

她不过只是个炉鼎罢了,炉鼎是用来给他采阴补阳用的,哪里有反过来的道理?

虞蒸蒸没有注意到容上的神色,她忍不住对着衡芜仙君质问道:“仙君,你是洗头发的时候,脑子里灌进水了吗?”

先不提鬼王愿不愿意做解药,这里连个隔间都没有,除了鬼王以外,他们五个人都中药了,难道他们要在这里一起多人运动?

衡芜仙君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不紧不慢的摸了摸下巴:“那里有屏风,你把屏风扣在角落里,先凑合用一下就是了。”

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友情提示:“虽然我没兴趣偷窥,不过你还是注意一点,食人部落的女王可能会偷看。”

鹿血里下药是女王的旨意,这里的空气有毒,在勇士大会之前,祭司给他们吃了短时效的解药。

女王下药,一是怕他们赢了之后不安分想逃跑,二来也是想看看他们各方面的实力耐久力如何。

就在他说话的功夫,虞蒸蒸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灼热起来,每一根头发丝仿佛都要竖了起来,身体也在疯狂的叫嚣着什么。

她自然不会采用衡芜仙君的提议,就算鬼王愿意这么做,她还不乐意呢。

倒也不是因为她有多看重贞操,只是鬼王的身份对她来说太麻烦,若是和旁人也就算了,不过就是互相利用将对方当做解药。

但鬼王不一样,太多人想要杀他,每个人都对他的元神虎视眈眈,甚至还有不知名的仇敌在背后时刻准备阴他。

安宁说白了就是冲着他来的,毕竟向逢身上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至于幕后凶手,不是萧玉清就是御灵派掌门萧闭迟,反正脱不开萧家就是了。

御灵派可是修仙界第一大派,若是她和鬼王真的发生了什么,届时鬼王被他们搞死了,那下一个受牵连的绝对就是她。

她已经因为他被南海七太子下了毒,如今没有解药还不知能活多长时间,要是再因为他丢掉性命,那她可真的是太冤了。

虞蒸蒸垂下的手臂微微打颤,攥住掌心的手指用力掐进肉里,手心传来的疼痛令她恢复些理智。

她抬眸望向衡芜仙君:“你准备怎么解决?”

每次在小说电视剧里看到这种剧情,她就觉得很奇怪,中媚药的男主总是必须要和女主在一起才能纾解痛苦。

可既然只要是释放出来就可以,为什么不能用手?

难道媚药还能分清楚,男主是用什么东西解决的,然后看情况来解毒?

虞蒸蒸眯起眸子:“既然你敢喝下此药,证明你已经想好了解决方法,所以你的解药是谁?”

衡芜仙君一愣,白皙的耳根浮上一抹红晕,他神色不自然的侧过头,显然没想到她会问他这种直白的问题。

他还能怎么解决,自然就是用手。

可鬼王也在这里听着,若他这样直接说出来,以后他在六界还如何混下去?

堂堂魔界之尊,混到中媚药要自己动手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