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无心为帝(第2/5页)

说得在理,吕媭闭上了嘴,吕雉道:“各有各的心思无法避免,我们做好自己的事。你只管过你的小日子,当你的女将军,莫要嫌辛苦了。”

当将军自然要辛苦,当年的刘元辛苦,眼下的吕媭只怕会比刘元更辛苦。

刘元从前还是学过武的人,一身的好本事,而吕媭却是从一个娇娇女成为一个练兵的人。

练兵的同时她也得练,想要收伏人心,想让手下的人听她的话,她就得与人同甘共苦,阵前杀敌也得跑在最前面。

吕媭挥挥手道:“这有什么,你看看元儿,她都这般模样了,你要是看到她走到那些男人的面前,他们看着元儿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便觉得扬眉吐气极了。阿姐,你是怎么教出这般厉害的女儿来的?”

从前刘元的厉害吕媭只是从旁人的嘴里听说,多少年过去了,她是第一次随刘元出去,直临刘元的厉害。

平日里在外面威风八面的男人见着刘元都不敢吱声,明明刘元现在好像连刀都拿不起来,他们却还是怕极了刘元。

吕媭多希望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若是真的有这样的一天该有多好。

垂涎三尺不为过,吕雉却道:“元儿能有今天与我没有功劳,你是知道的,从先帝起义开始,她便自己练兵,自己寻人习武读书,从来不让我操心,我和盈儿能过上太平的日子多亏她护着。”

吕媭道:“自学成才,我们元儿极是克制。”

哪怕现在身体不比从前了,但是刘元却依然坚持每日做着规定的事,哪怕拿不起刀剑,刘元还是让自己多运动,练着一些慢动作,于吕媭看来就像是在玩玩。

但刘元离开长安的一年都没病没灾,吕媭作为一路跟着的长辈大松一口气。

吕雉道:“是啊,极克制。你瞧着她与留侯如何?”

在宫里并不能常见刘元与张良的相处,虽说张良在听说刘元要回长安之后即急急地回来了,可见在张良的心里刘元极是重要,可是吕雉怕刘元什么都知道,为着张良着想,刘元会做出她不敢想的事。

“我看他们极好的。怎么了?”吕媭莫名地询问,刘元的身体吕雉清楚,但除了刘盈她再也没有与旁人提起过。

这么些年她一直想让琼容想办法,无论如何的也要想办法治好刘元,但琼容却不敢一口答应,能做到的事琼容不会推却,做不到的事琼容不能随便答应,琼容从来如此。

“极好便好。想来也是的,他们还去温泉庄子了。”依刘元的性子,若是当真起了旁的心思,肯定不会和张良一道出城散心的。

知女莫若母,吕雉了解刘元的性格,凡事若是刘元不想,她就会想出一百个一千个办法拒绝。

她是真怕刘元知道内情,事事为着张良着想,最后苦了自己。

若是连张良那样的人都能叫刘元舍了,世上便再也不会有另一个男人能入刘元的心,也不可能再叫刘元倾心相对。

“阿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还是与元儿有关的事?”吕媭亦机灵,一下子问出关键,着急地想问个明白。

“没什么事,你想多了。”吕雉无意让人知道刘元的情况,只管安抚地冲着吕媭回答,吕媭没能从吕雉这里听出真话,还能如何,吕雉不想说的事,她就算再怎么问吕雉也不会说。

“阿姐还是尽快将皇后的人选定下来,叫阿兄他们都死了一条心,省得总打皇后的主意。”吕媭最后还记得一开始说的事。

皇后的人选不能出自吕家,什么侄女当皇后,后面这些侄女都是什么身份,都是庶出的。

庶出的人指着当上皇后一步登天,她可一点都不想看府里一些人的脸色。

“你便放心吧,不会的。”吕雉笃定地告诉吕媭,吕媭与两个嫂子的感情好,自是偏着两个嫂子的,而她们所出的孩子早就成家立业,哪怕是女儿也都嫁了。

眼下所谓要送进宫来的人都是庶出的,吕媭一向不喜于庶出的侄女们,从前就说白了不许任何人带着庶出的往她面前凑。

家里兄妹几个她最小,也最是得宠,她放的话谁也不敢不当回事,毕竟樊哙也是个混不吝的人,若是吕媭开口让他做什么他都做。

不愿意自家人闹起来失了颜面,但凡吕媭在,没有一个人敢带自家庶出的孩子往吕媭的面前凑。

此事吕雉也劝过吕媭几回,不管是嫡还是庶,孩子都是他们的侄子侄女,吕媭何必做那恶人,家里两个嫂子不见得会领她的情。

吕媭却浑不在意,只道庶出的都让亲娘教得小家子气,她是不想看到一群人在她的面前勾心斗角才会不想见人。

都说到不想看人勾心斗角了,吕雉还能说什么。

她这辈子虽然为了活着也算用了不少手段,前些年刘邦宠着戚姬,几乎都动了废刘盈的心思,刘邦口口声声道刘如意像他,可是最最像刘邦的人该是刘元。

刘元,吕雉能放松许多都是因为有刘元在,刘盈能念着刘元的好,不想让人半凌驾于她之上,一片心意自当记下。

“家里的情况好了还而比不上从前小门小户的时候和睦,真不知道男人们都是怎么想的,与你同苦共苦的妻子说不要就不要,一个一个小妾的纳回来,养人不用钱?”吕媭家里她是唯一的女人,樊哙没敢纳妾,也没有纳妾的心。

可是就算这样,看到纳妾的人吕媭也是看不惯,冲着自己的嫡亲兄长一向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你是个有福的人,樊哙待你一心一意,你也对人家好一点,别总是非打即骂的,那样的人由着你拧着耳朵都不动,你在外人的面前也要多顾着他的面子。”吕雉劝着吕媭。

吕媭道:“樊哙那个傻子自己说的,他就喜欢我这样。温柔小意的都不是我了。”

吕雉只是随口说一句,那么多年过去了,吕媭与樊哙一向恩爱,樊哙就算功成名就,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屠夫了,身边却从来不收旁人。

倒也有人用激将法说他怕媳妇,然而樊哙却不上当,只如实地道:“怕媳妇怎么了?我好不容易娶回家的媳妇我不好好哄着怕着她跑了,难道要一天打上她三顿,你们安的什么心,是想让我过安生日子的吗?”

人家一点不忌讳怕媳妇,反而引以为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吕媭看了看四下,突然探头与吕雉轻声地问道:“审其食比之先帝如何?”

没头没尾的一问,然而吕雉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一把拧了吕媭的腰,“什么话你都敢问。”

“当年都是你教我的,眼下倒是不肯跟我说了。阿姐,你告诉我,告诉我吧。”姐妹间的私房话,没什么不能说的,吕媭缠着吕雉如同当年她不管多少人反对偏要与樊哙在一起,还叫刘邦撞到了,刘邦当时气得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