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祖孙(赵太后&宋时安)姐弟(长公主&齐王)

他说完,不管宋弘旼是怎样的震惊,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虽说他就早就不曾期盼过父皇的关心,却没料到会一次比一次更令他失望。

“殿下,是回东宫还是……”杜柏在一旁低声问道。

宋时安目露疲惫之色,仍是道:“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

皇祖母知道他回来,定然也知道他昨日跟妍妍在一处,他去说一声,皇祖母总是能放心些。

等到了寿安宫时,宋时安已是恢复了常态。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当他进去时,赵太后正在跟舒嬷嬷核对什么清单,见宋时安去也没有避着他。

赵太后含笑点点头,温声道:“坐下罢。这早晚回来,可曾用过晚膳?”

就是这极寻常的一句话,让宋时安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从他进御书房的那一刻起,父皇对他除了责问就是怀疑,压根不关心他本人。

“回皇祖母的话,孙儿在路上吃过了。”宋时安不愿意给人添麻烦,想要搪塞过去。

赵太后一听就知道他并没有好好吃饭,便吩咐人去小厨房煮一碗小馄饨给宋时安送来。

“在路上哪里能吃好?”赵太后目光中略带了些责备之意,“虽是还年轻,也要注意保养。别跟你齐王叔似的,最后落得个胃不好的下场。”

宋弘偲常年在外面征战,一日三餐自是没办法按时用,甚至有时候缺衣少粮,宋弘偲也跟着一起挨饿。

“这小馄饨妍妍最爱吃了。”赵太后如同寻常人家的祖母一般亲切,柔声道:“先前有一回你齐王叔带着妍妍出宫玩,在宫外吃过说是好吃。你王叔便千方百计弄来了方子,让御厨在宫里给妍妍做。”

寿安宫的小厨房最擅长的菜色,倒多一半是楚妍喜欢的。

听她提到妍妍,宋时安不由也弯起了唇角。

哪怕他知道,皇祖母待他亲切温和,是为了妍妍,他觉得也很高兴,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温暖。

“清月,你带人给太子殿下换药。”赵太后也没问宋时安的旧伤好了吗,直接吩咐道。

在骑马回来的路上,宋时安的旧伤跟缰绳摩擦后,又有细小的伤口裂开。

赵太后对这些都了若指掌,甚至提前准备好了一切。

“多谢皇祖母。”

这对比太过鲜明,宋时安垂眸,看着手掌上被涂好药膏后,很快被缠上了干净的布帛。

想来是早有准备,说话间已经有宫人提着食盒进来。

因是给宋时安吃的,这分量比以往要多上不少,满满当当一大碗。杜柏忙取出小碗来,替自家主子盛好,便站到了一旁。

赵太后让宋时安就在临窗大炕上的小几上用,她则是坐在软榻上跟舒嬷嬷继续对单子。

听了一会儿宋时安总算弄明白了,这些都是要给妍妍的。

赵太后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外孙女,自然是恨不得把整座寿安宫都搬空。

“幸而妍妍是嫁到宫里,倒也省事了不少。”赵太后笑道:“等整理好单子,直接搬去东宫就是了。妍妍又不图那虚名,不必再折腾一回。”

太子妃的嫁妆自然极为丰厚,长公主府、将军府给妍妍的嫁妆已经够别人嫁几次,再加上赵太后给的添妆,那就太招眼了。

左右都是给妍妍的,不如直接送到东宫里。

正是长公主、赵太后、大将军给了妍妍许多的爱,妍妍才能成为那样温暖又善良的人罢!

宋时安拿着汤匙,不由有些走神。

直到杜柏上前来再替他盛时,宋时安摆了摆手。

三小碗馄饨下肚,驱散了一身的寒气,暖意已经顺着四肢百骸流淌。

“这一路上都还顺利罢?”见他用完饭,赵太后招手让他坐在自己下首的椅子上。

宋时安把昨日和今日路上的情形都说了,才道:“王叔和妍妍大抵是明日回来,那时路就好走了,天也暖和了些。”

他的话赵太后都留神听了,末了点点头:“既是你这么说,哀家就放心了。”

在御书房中发生的事赵太后没有多问,这让宋时安松了口气。

“钦天监已经挑了三个吉日适宜你们成婚,都在明年。”赵太后话锋一转,道:“哀家听你父皇说,春秋都有好日子。”

宋时安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跳动起来。

“不瞒皇祖母说,孙儿自然是想……越快越好!”宋时安在赵太后面前并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东宫是皇后娘娘亲自命人布置的,一应也都是全的,等妍妍嫁进来,再凭她的喜好布置也就是了。”

赵太后忍俊不禁。

虽是在大事上看起来从容老成的太子,说起自己心上人时,也是一样的迫不及待,一样的青涩。

“娶太子有许多仪程呢,岂是那么容易的事?”赵太后好笑的看着他,道:“不过你放心,皇祖母会吩咐人抓紧办的。”

宋时安忙小声称谢。

有皇祖母做主,比他父皇要靠谱上许多。

祖孙二人说了小半个时辰,还是宋时安见赵太后面露倦色,才起身告辞。

见他兴冲冲的离开,赵太后笑着摇摇头,对舒嬷嬷道:“虽是办事沉稳,到底还是个孩子。”

舒嬷嬷在一旁笑道:“这份少年的心思,才更可贵。”

赵太后微微颔首。

“可曾打探到了,皇上都跟太子说了些什么?”她忽然敛容,神色略带严肃的问。

虽是宋时安掩饰得很好,可赵太后在宫中沉浮了数十载,岂会看不穿他这点小把戏?

“因皇上屏退了服侍的人,奴婢打探到的不是很真切。”舒嬷嬷忙回话道:“敬王曾经在皇上面前告状,皇上真的听进去了。似是责备了太子殿下对四皇子下手,说太子不仁。”

赵太后冷笑一声。

“他当父皇的,自来偏心。”赵太后不屑的道:“当时的情形妍妍跟哀家说过,太子动手自是情有可原。”

太子已立,宋弘旼还是这般心猿意马……

本来她也没指望长子能幡然醒悟。

“着人盯紧太子和嘉宁郡主亲事的操办,让秦皇后也留意些。”赵太后淡淡的道:“哀家亲自去跟皇上说,就选明年最近的那个日子。”

舒嬷嬷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