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浊玉
白不醉拍了一会门。
“小珏？”
“恩……老师。”
清珏穿着睡衣，睡眼惺忪的打开了门。
“你这是……喝了酒？”
酒的气味从清珏那传了过来。
“昨晚口渴，随便找了点东西喝。结果是酒。”
清珏从白不醉那里学到的——真假参半的话更容易让人信服。
“我去给你泡茶醒酒，你去洗漱和吃早饭吧，等下要上课了。”
“好的，老师。”
清珏努力抬起眼皮，回身去穿衣服。此时她恢复了平日平静的心情，昨天半夜冒出来的念头，就像是梦一样。
下午训练。
菲妮娅继续给清珏做单独的辅导，两人相距三十米。
“不行，这样释放还是太容易被人预判了。”
高水平的比赛当中，没有速度的人想要逼近对手来提高命中，得优先考虑别人会不会在那之前便给自己重创。所以菲妮娅要求清珏练习中距离的攻击。
菲妮娅在清珏的魔法打到自己之前，依靠普通的走位就已经躲避开来。
“要解决这个问题，可以在节点构建完成之后，蓄力一定时间，等对方躲闪后的短暂停顿再发起进攻，也能影响对方对你的魔法放出的时机的判断。除了这个，还有你的眼睛。”
“眼睛？”
“不要盯着你进攻的方向看，魔法是用精神锁定的。”
“好的。”
“再来。”
清珏轻声吟唱，尝试看着菲妮娅的眼睛。
进攻的方向是菲妮娅的头部？
不，清珏一挥手，三道寒冰箭冲着菲妮娅的腿部袭去。
“哦？”菲妮娅朝后连跳两下，还是轻松躲开了攻击。她绕过地上尚未消散的魔法，朝前又走了几步，重新进到清珏的中级魔法的攻击范围。
“以火焰为刃——”
菲妮娅顿时停住脚步，看着清珏朝自己一挥手的时候，才提高速度朝右闪去——完全躲开了。
清珏确实有稍微蓄力，并且在看到菲妮娅做出躲避举动的时候，才放出魔法，然而她打的却是菲妮娅的左边。
“多熟悉一下，反应再快点，判断正确就可以了。”
如此又练习了一会，一直打不中菲妮娅的清珏突然放出一记暗影之矛，这个暗系的中位魔法比起其他属性的中级魔法要快上不少，打了菲妮娅一个措手不及。
“诶……？”菲妮娅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不是说练习只能用中级魔法吗？”
“对不起，刚才突然忘了。”
“哦哦，好吧。”
看了下天色，菲妮娅结束了训练。她觉得今天的清珏有点不在状态。
清珏学倒是学的很快，不过菲妮娅说的都是些粗浅的知识，稍微有实战经验的人都会这些。考虑到清珏以前的水平，菲妮娅认为尽管清珏进步神速，要派她上场却仍有不少弊端。
或许在更混乱的实战当中，清珏的暗系魔法更容易打中人吧。
菲妮娅摸着下巴沉思，不知不觉走在了前面。
她在考虑如何让清珏和其他人更好的配合。
而落在后面的清珏一直在看着菲妮娅的背影。
烦死了……
为什么打不中？
异常的烦躁让清珏停住了脚步。
要跟白老师说吗？这个问题再一次浮现心头。
这一次清珏还是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不就是瘾吗？从小到大懂事听话的她最不缺的就是自制力。
她可不想给白不醉留下自己没有办法克制自己的不好印象。
接连几天，清珏都在分心和戒断反应在作斗争，在训练上进步没有多少。
不过她隐藏的很好，而白不醉又对其他人的事情有些迟钝，于是直到选人赛的前一循，这件事都没有暴露出来。
白不醉甚至以为此事已经可以抛至脑后。
以前他就听说过，有极少数的人即使喝酒、抽烟次数不少，也能克制住自己。
这样侥幸的幻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
艾雅跑到白不醉家里。
“小珏！”
“怎么了，艾雅？”
“陪我去图书馆吧？”
“诶，灵灵呢？”
“她被科洛丝抓去学导力课啦。”
“恩……艾雅不用学吗？”
“哈哈哈哈！本小姐天赋异禀，早就完成目标啦！”
“是哦。”
“走吧走吧？”艾雅笑着去拉清珏，却被对方一把甩开。
“我不去！”清珏大声回答，让她自己和艾雅都是一愣。
“啊……诶？”
“……”
“那个……小珏没空吗？”
“有空哦。”
清珏眯眼笑了笑。
“那干嘛不陪我去图书馆？”
“去图书馆干嘛？”
“哦哦……”艾雅以为清珏是在普通的提问，她认真回答：“听说最近学校买了一批和趣闻录类似的书籍，我想去借来看看。”
“自己去不可以么？”
“诶~，我就是想找个人陪才跑这边啦。”
清珏点了点头，艾雅以为她这是答应了，便又去拉她。
这一拉，清珏还是稳稳的坐在原位。
“恩？”
“我不想去。”
“可是……”
“艾雅，你很烦。”
清珏用力挣脱艾雅的手。
直白的话语和刻意的举动让艾雅完全明白了对方的态度。
艾雅怔怔的呆立原地，“诶、诶……我……”
这一幕被刚刚下楼的白不醉给看到了。
“你们在吵架？”
“老师……”艾雅不知所措的看向白不醉。
她又被讨厌了吗？
和灵灵那时那样，她被清珏讨厌了吗？
可她不懂自己做错了什么。何况这一次错不在她。
白不醉走了过来，看到清珏挂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不禁疑惑她怎么了。
“艾雅，怎么了？”
“我……我……我想找小珏陪我去图书馆，她没有答应……”
艾雅头一次觉得自己委屈。
她本来把清珏当成非常要好的朋友，然而这个朋友拒绝她的时候比起灵灵的态度要恶劣一百倍。
白不醉根据艾雅说的和自己看到的，猜测清珏可能不想出门，偏偏艾雅决定一件事之后不会轻易放弃，所以让清珏厌烦了。
“小珏今天有点不舒服，老师正好有空，我陪你去吧？”
“恩，好。”
艾雅点了点头。
出门前，她回头看了清珏一眼。
清珏一直笑着。等到白不醉带着艾雅离开之后，才慢慢低下了头。
“不行了……不行了……”
想喝药。
身体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在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这样的渴求没有得到满足，顿时转换成了烦躁感。
满脑子，都被烦躁占据。
以及……“老师宁愿陪艾雅，也不愿陪我，是吗？”
清珏头也没抬，朝着墙壁的导力靶乱轰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