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2/2页)

柳蕴细细想了想,“暖风,春花,柳树。”

大冬天,一样都没有!

宋平水想办法去了,崔时桥过来询问柳蕴当年情景,柳蕴望了一眼屋内摇曳的烛火,良久才开了口,“无须写本子,这场简单。”

当年冬葵被废帝的一番话惊得昏迷过去,醒来哭个不停,哭着要孩子,非要柳蕴去找,柳蕴应下,先是带她回了府邸,嘱咐府邸婢女尽心伺候她,而后派人去寻孩子。

柳蕴当时还只是吏部侍郎,先帝已崩,废帝无所顾忌,一心削他的职要他的命,朝中有人顺承废帝心意,时不时落井下石,他一边应付朝中诸事,一边派人寻找孩子,可惜过了一年多,半点消息都没寻到。

没有孩子消息,他连家门都不敢进,一旦进门,冬葵甫一见他,总一遍又一遍地问,“孩子呢?”

柳蕴只好答:“正在找,快了!”

整整一年多,他与冬葵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过了一阵子,朝堂暗潮涌起,因着废帝逼宫坐上的皇位,即便有先帝遗命,也是身带污点,朝中有一半臣子内心不服,正好幼帝回朝了,这就给了这群臣子一个天大的机会,孰不知他们的行为正好碰了废帝的逆鳞。

幼帝回来是对废帝最大的威胁,废帝容不下他的存在,柳蕴为保护幼帝煞费苦心,偏偏这群臣子识不清形势,暗中纠集在一起商议废帝另立幼帝,此事被废帝知了,当即以謀乱的名义将他们打入了大牢。

眼瞧着就要被处死了,臣子家眷求到幼帝跟前,幼帝还是一个孩子,哪里有什么救人的主意?火急火燎地去了柳府寻求柳蕴帮助。

那时已是三月的天了,日光和煦,春风拂柳,柳蕴在廊下站着,幼帝紧张兮兮地问他,“他们倘若死了,下一个是不是我?”

“不会,臣带殿下回来,不是让殿下来送死的。”嫩绿的杨柳枝拂进廊中,柳蕴掐断一根,柳枝在他手里翻飞,不过一会儿就编出一个蚱蜢,俯身递予幼帝,“殿下可有为帝之心?”

“非要如此才能保命?”幼帝新奇地接过。

柳蕴点头,“是,不如此,你我皆会没命。”

“我信你,当年我母妃落难,带我逃出宫,一路上都在嘱咐,若她没了,去找一个叫柳蕴的人,那是可以托付性命的人。”

柳蕴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吧。”

“你怎么救他们?”

“还不能告诉殿下。”柳蕴道。

幼帝捏着蚱蜢做出保证,“我知道你很难,你和柳冬葵的孩子没了,我也很伤心,以后我若真为帝了,你们再有了孩子,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好。”柳蕴目送幼帝离开,伸手又折下一根柳枝,编出一只嫩绿的蚂蚱去见了冬葵。

以前在归化县,冬葵不开心时,他倒经常编蚱蜢哄她玩,那时冬葵好哄,一只蚱蜢高兴半天。

柳蕴来至窗前,冬葵坐在窗前描字,听闻动静一抬头,蚱蜢映入眼帘,她皱了下眉,起身挥开,“找到孩子了?”

“还未。”柳蕴声音发涩,冬葵捏着笔又坐下,那只蚱蜢被她拂落到地,“那夫君去找呀。”

柳蕴笑了一声,“我日日派人去找,快了。你总在家待着,可会觉着闷?不若我带你出去转转?”

冬葵摇头。

两人之间静默许多,柳蕴还是张了嘴,“是我不对,我不该在你快临盆时出京,你怨我也是应该的,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别像这样。”

一眼都不多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