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5(第2/3页)

田芳:“我妹妹有认知障碍,她的智商只有十三岁,我不希望她被牵扯进来,所以我没有在警局说出全部事实。其实我妹妹见过连启运,她还叫连启运姐夫,她以为我们会结婚,如果让她知道连启运是这种禽兽,她的姐姐为了生计一直被侮辱,她一定会很自责很难过。”

刘楚:“你也是一名律师,你应当知道根据你的第一份口供,你很有可能会坐牢,你刚才的意思是宁愿坐牢也不希望田恬知道这件事?”

田芳:“是。”

刘楚紧追不放:“既然如此,为什么又翻供?”

田芳一顿,下意识看向徐烁,然后说:“因为我的辩护律师徐烁曾经替我去看过我妹妹,他还跟我转述了她的情况,我听到以后感到很后悔,田恬以为我一直在出差,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被被起诉,更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是在看守所度过的。我也是在后来才想明白,要是我坐牢了,我妹妹该怎么办,她什么都不懂,将来会不会遇到连启运那样的男人……连启运说,那些变态都很喜欢我妹妹这样的无知少女,如果他们趁我坐牢的时候对我妹妹下手,她该怎么办,该怎么活下去。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我一个亲人,只有我能保护她……”

田芳说着就哭出声,她低着头,肩膀抖动着,情绪一时难以平复。

审判长这时出声,让田芳控制情绪。

田芳努力深呼吸,抹了把眼泪。

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无疑是在心头戳了一把刀,尽管审判长、书记员等人经历过无数刑事审判,已经足以做到面不改色,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可能完全做到铁石心肠。

就连刘楚都下意识皱起眉,但他不敢对田芳抱有同情,在他看来这可能是编造故事的伎俩,也许是那个徐烁教她的。

于是等田芳情绪平复后,刘楚又问道:“被告人田芳,当连启运威胁你时,你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令他无法吐出那些药丸,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你还说药丸是连启运自己服下的,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你也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你们还发生了四次性行为,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但是当连启运的身体出现不适时,你却没有停止动作捂住他嘴的动作,是因为你希望他死,是不是?”

田芳:“不是!我只是想让他闭嘴!”

刘楚却说:“审判长,关于被害人连启运的法医检验报告,请参见证据b2,照片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被害人脸上有清晰的指痕和瘀伤,经证实和被告人田芳的手指完全吻合。另外证据b1是被害人的尸检死因证明,证实被害人是死于心脏衰竭,另外被害人的其它器官,比如肝脏和肾脏因为疲劳过度和服药过量也出现了衰竭的症状。除此以外,被害人还检查出有非淋菌性尿道炎。”

非淋菌性尿道炎是比较常见的性传染病之一,也就是此前所说连启运的“暗病”,不过幸好这种病是可以治愈的。

等审判长看完证据,刘楚继续发问:“被告人田芳,根据法医对你做的验伤报告,发现你也患有非淋菌性尿道炎和子宫颈炎症,是不是?”

田芳的声音又低了下去:“是……”

刘楚:“法医同样还在被害人连启运身上检测到同样的病症,是不是你将非淋菌性尿道炎传染给被害人的?”

田芳:“我没有,是他传染给我的!”

刘楚:“你们二人均患有非淋菌性尿道炎,治疗期间需要避免性行为,可你们没有遵照医嘱,是不是?”

田芳:“是……”

刘楚:“请解释一下原因。”

田芳有些哽咽:“是连启运逼我的……”

刘楚:“你在给警方的口供里亲口承认,你和被害人有特殊癖好,那么治疗期间继续发生性行为是不是也因为这种特殊癖好?”

田芳:“不是,是连启运逼我的,有特殊癖好的人是他!不是我!”

刘楚却紧追不放:“你明知道连启运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服食过量药物,还和你发生过四次性行为,你仍然选择用手捂住他的嘴,是为了要满足你的特殊癖好,是不是?”

田芳怒吼出声:“不是,不是,我没有!”

徐烁也在此时开口:“有异议,控方没有证据证明两者之间的关系,而且被告人田芳已经提供了新笔录。”

审判长:“公诉人请注意发问方式,不能以强迫方式讯问,问题不要重复。”

刘楚点了下头:“是,审判长。公诉人对被告人田芳的讯问暂时到此。”

审判长转而问徐烁:“辩护人对被告人田芳是否发问?”

徐烁站起身:“是。”

审判长:“可以发问。”

徐烁下颌微收,面无表情的扫过刘楚,随即看向田芳:“田芳,你妹妹田恬有认知障碍,除了你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监护人或者亲人可以照顾她?”

田芳平复了一下情绪,摇头说:“没有,爸妈去世后,我们姐妹就相依为命,其他亲戚都住在外省,爸妈生前就来往不多,爸妈去世后连我们的电话都不接,都觉得我们麻烦。”

徐烁:“那么,这些年来你和田恬都是靠着你一个人的收入来维持生计的?能不能描述一下。”

田芳:“我们的生活很辛苦,我读法律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还要出去做两份兼职,田恬说过要出去工作,但她试过几家快餐厅,不是被辞退就是被店长和店员们欺负,我很心疼她,就不再让她去工作,我还骗她说,我挣的钱够花的。后来我大学毕业,好不容易被昭阳事务所聘用做律师助理,我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没办法只好请了一位阿姨来帮我照顾田恬,我挣的钱不敢乱花,除了要经常熬夜加班以外,我还要出去应酬,我有过两次胃出血的经历,还有一次因为血糖不足和疲劳过度而晕倒,在医院打吊瓶,这些事我都没有让田恬知道。”

这些证词自然是在开庭前徐烁和田芳对过的,尽量简短,只捡重点来说,让庭上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让他们明白田芳、田恬姐妹的生活有多艰难,尤其是当田芳还是一名律师的时候,光鲜的外表下却隐藏着这样的血与泪。

自然,田芳这样省吃俭用的性格必然会严格记下每一笔开支和收入,所有资料都已经作为证据呈上法庭。

徐烁:“审判长,关于田芳所描述的拮据生活,关联证据请见a1,那上面有过去六年田芳的银行账户来往收入,里面有她大学期间做兼职的收入所得,在昭阳事务所的工资表,还有她和田恬的日常开支。而证据a2里面的账单,是田芳在给田恬治疗认知障碍上的医疗费用,除此以外她们姐妹二人几乎没有个人冲动型消费支出,而且其中有长达两年的时间入不敷出,需要向朋友和银行借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