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第五十一下

宋琦琦使劲摇醒她,“你先回去把衣服换了,我马上帮你订机票,走。”

什么表演,什么比赛,都不重要了!

脑袋的轰鸣一时半会没有减退,等她浑浑噩噩回去换下礼服,再跑下楼时,却看看江弥森已经开车等在那里。

车上后座还有宋琦琦,对她招手,“发什么愣,走啊。”

想来是宋琦琦告诉他的。

陈雾里已经无暇顾及俩人还在冷战,坐上车,不等她开口,江弥森就已经踩了油门,快速驶了出去。

候机时江弥森一直拉着她,不让她独自呆着,车让宋琦琦开回去,陈雾里没想到的是,江弥森居然要陪她一块儿回南城。

“学校那边……”她怔然开口,嗓子很干。

江弥森拧开矿泉水递给她,“放心吧,都处理好了,演出也不用担心,情况都讲明了,会有老师会处理后续的。”

她嗯了声,没再说话。

等上了飞机,陈雾里都还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似乎想了很多事情,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江弥森将她揽在怀里,一遍遍温柔安抚着,“别怕,陈叔会没事的,别担心。”

她靠在他怀里,细微的颤抖,闭着眼,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却因在飞机上不敢哭出声,死死咬住唇,将脸埋进他胸口,只余一片细碎的呜咽。

俩人到达南城时,已经夜里一点多了,再一路赶到医院,已是凌晨三点。

那是陈氏有投资的一间私人医院,整个楼层灯火通明。

重症病房外,围了一堆的人,有公司股东,有她爸的几个秘书,家里的亲戚......场面盛大。

许静美哭得几度晕厥,却还是要坚持守着病房门外,坐在椅子上,由舅妈扶着。

她愣了愣,心底莫名生出诸多不安,慌乱和某些不知名的恐惧。

陈雾里和江弥森的出现,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许静美一双眼睛红肿得不行,看见女儿连夜赶回来,眼泪又不停得滚落,朝她伸手,“雾里......你爸......”

她连忙上前扶住母亲,手也止不住的颤抖,指尖冰冷。

甚至忘记所谓的什么礼教仪态,面对一大帮股东,长辈们,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开口就问主治医生在哪儿。

陈家是这家医院的大股东,别说主治医师,院长都一直全程在这儿陪同,大小姐问话,立马上前回答,刚要把陈茂的情况细细讲明,突然被江弥森开口打断。

“等一下。”

他是跟陈雾里一起来的,在场有部分人是认识他,江家的独子,江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也有部分不认识,但猜测莫不是陈雾里的男朋友吧。

“到办公室坐着说吧,雾里一路深夜赶来,这会儿也很疲倦,许姨也不能这么熬着了,夜里寒冷,咱们去办公室再细说。”

还很年轻的男人,左右不过才二十岁,但眉眼之间的锋锐凌厉,气势却已然不容小觑。

他视线和主治医生对接上,后者了然明白过来,像陈茂这种身份的人,身体状况也是相当紧要的信息,他经手过很多这样的重要病人,很多事情,是不能当众讲出来。

之前许静美六神无主,根本无心过问他陈茂具体情况,只是知晓手术后情况不容乐观,全看今晚熬不熬得过这趟鬼门关。

但这凌晨三点的寒夜里,一竿子股东亲戚全守在这儿,真的是为了关心陈茂吗?

他们的确是在关心陈茂的安危,也好作接下来的打算。

陈茂很有能力,他好好活着的时候,大家俯首称臣,可一旦出事,夫人许静美就是个花瓶,对公司的事情一概不懂,大女儿陈雾里聪明能干,可尚未接触过公司,小儿子陈风起更不用说,二十岁了还是没点大人的样子。

陈茂一旦倒了,那这历经百年的陈氏茶庄,远近闻名的大雅堂,会落在谁的手上呢?

主治医生知晓其中厉害,若非直系亲属过问,病人的详细情况他是绝不会泄露的,从手术室出来后的这几个小时,已经好几拨人明里暗里向他打探情况,但他谨守医德,也明白陈家才是大老板,自然不会随意开口。

这会儿陈雾里问起,他看了看周围,稍稍犹豫,但大小姐问话,他自然要回答,正打算阐述,就被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打断,不由得向对方多打量了几眼过去。

江弥森伸手揽住陈雾里,在耳旁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看向许静美,礼貌地开口,“许姨,咱们去办公室吧。”

这样被打断,自然有人不甘心,去办公室详谈,意思很明显,外人是不可能跟着去的了。

“你谁啊?凭什么来管我们公司的事儿?我们作为公司股东,也很担心陈董的安危,凭什么不让我们知道?”

“就是啊,我们守了一夜,也很担忧陈董,有什么情况不能让大伙儿知道?”

“你一个江氏集团的人,管到咱们陈氏集团来了?”

“江弥森,陈雾里的男朋友。”男人眉眼间的气势逐渐凌厉,丝毫不在意对面人多势众的压力,淡淡开口。

“各位股东,董事,高管,各位长辈,医院不得喧哗,时间已经不早,病人也需要安静,还是请先回去休息,养好身体,明日再来探望。”

态度谦和,话说得却不留余地,根本不回答抛来的问题,态度很明确,管你是谁,大老板的事儿,没必要说给你们听,陈氏还没倒之前,你们无权过问。

许静美闻言却很惊讶,但事有轻重缓急,此刻也没多余的心力去关心,俩孩子怎么就成男女朋友了呢?

到了办公室,将一切隔绝再外,哪怕那些亲戚,都没能进入,江弥森和陈雾里扶着许静美坐下后,也关门退了出去。

陈雾里下意识手指动了动,似乎想拉住他,但他步子太快,她还没来得及伸手,就看着门被缓缓关上。

其实她想对他说,你可以留下,我相信你。

回想起他刚才在耳边说了那句,“陈叔的身体情况不能泄露,你和阿姨知道就好,商业竞争里有些手段很残酷,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陈雾里明白他说的意思,她虽然一直没有接触过公司里的事情,但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并不至于纯白到什么都不懂。只是过往二十二年来,陈茂就像参天大树一样,成为一家人的依靠,他把妻子和孩子都保护得太好。

等从主治医生办公室出来时,她扶着许静美慢慢朝外走着。

经过连续近十个小时的担忧害怕,和撕心裂肺的哭泣,许静美已经极度虚弱,精神差得不行。

秘书已经在医院安排出一间VIP病房,以供许静美休息,陈雾里扶着人进去躺下。

“妈,别担心,我会守着爸爸的,你先睡一觉,这样熬下去你身体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