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门外汉想插手解决二次鱼化的问题,难度极高,毕竟隔行如隔山。方立安不怕难,只怕时间不够。

华国女性平均寿命为七十四岁,进化后会出现什么变化暂且不知,但好好保养,无病无灾的话,再努力活个三十年应该没问题。运气好,也许还能混个四五十年。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现阶段,方立安的身体素质在走下坡路,脑力和体力都在衰退。她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了。据数据统计,人在四十二岁的时候,大脑进入中年期,脑细胞每天流失一万个。四十六岁,眼睛的聚焦能力下降,开始出现老花眼的症状。五十岁开始出现帕金森症,女性会步入更年期。

为了更好更专心的钻研二次鱼化的课题,方立安给自己制定了科学的生活作息,保证充足的睡眠时间,努力提高大脑的活跃度。合理安排膳食,为身体提供足够的营养,保护好革命的本钱。

然后从生命科学的基础入门开始,疯狂地汲取知识。等她把基础知识完整、系统地学完,一年半过去了。

而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专注于二次鱼化问题的研究所并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方立安直接黑进研究所电脑,复制了所有的研究数据。她没有实验样本,只能依靠研究所获取所需的实验数据,进行猜想、演算、验证。

按照研究推算,鱼化人发生二次鱼化,极有可能是服用基因药剂后,鱼化人体内的雨鱼质含量浓度过高,体内激素无法平衡的原因。二次鱼化,相当于二次消耗了体内多余的雨鱼质,使得体内和外界的雨鱼质达到平衡。现有的研究对这个理由保持着极高的接受度,认为较为合理。

方立安却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大宝从始至终没有服用过基因药剂。除非,当初给他下药的人有这方面的门路。

可问题是时间对不上,大宝被人下药时,雨鱼质还未被发现,更别说提取出来制作成基因药剂了。所以,这个思路很有可能是错的。

后悔的情绪在方立安心中无限滋生,她想:当初不该放过这个关键又致命的细节的。

抛开所有的负面情绪,振作起来,她决定,即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这个根源。

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入侵了官方人口统计库,输入姓名,确认搜索,没想到竟真的让她找到了自己当初恨不得直接一手摁死的人。

吕智伟还活着,方立安心里冷笑,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吕智伟此人,虽然被判处了十二年的有期徒刑,但因为服刑期间表现良好,成为改造积极分子,获得了减刑的机会,只蹲了七年就被提前放出来了。

出来之后,待在家里让爹妈姐姐养了两年,当了两年米虫。直到爹妈齐齐病了,家里穷到揭不开锅,才不得已出去找工作,在工地扛沙袋,挣口饭吃。

方立安派人找到他时,他正背着工头偷懒。比方立安第一次被请喝茶的待遇差一些,因为他老是叫唤,所以不仅被蒙了眼,还被堵了嘴。

审讯的事,方立安不拿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了,她在隔壁房间一边看一边听。

吕智伟做过一次牢之后,又怂又乖觉,问什么答什么。当年给大宝下药的事情,根本不需要设套,他自己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从当初为什么下药,下的什么药,药哪来的,到下药之后他又怎么观察的,一字不漏。时隔十一年,也难为他还能记得清清楚楚。

然而,即便他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线索依旧模糊,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只知道是学校生命科学学院朱教授的实验药水。

方立安强忍着掐死他的冲动,让人去查找朱教授。幸好很快有消息回复,说这位朱教授还活着,要不然,她一定当场嫩死他。

朱教授如今即便年逾古稀,却依旧保持着钻研精神,奋斗在科研一线。方立安在研究所找到他人时,他竟然还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说来也巧,当初陪大宝在京城大学蹭课,方立安曾听过这位朱教授的课。

朱教授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年龄大了之后记忆力也只是稍有减退。说起某年某月某段时间,某个实验室里曾丢失过的实验药水,他给了一个十分确切的答案。

方立安谢过,回到实验室继续她的研究。

五年之后,她拿着成药去找应天宇。

这些年,除了大宝,她手里没有其他二次鱼化人。没有二次鱼化人,意味着没有实验体,所以她的成药都是在参考研究所实验体实验数据和大量的计算下做出来的。

应天宇拿到药剂,二话不说,让人送了一个二次鱼化人过来。

几年下来,他对方立安在实验室做的事情多少能猜到几分。但他不说穿,不反对,帮着打掩护,甚至私底下在舰上养了两个二次鱼化人,想着哪天她也许会用到,一养便是七年。

方立安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默默领了这份情,万事等大宝好了以后再说。

应天宇养的二次鱼化人也是打了麻醉剂的,方立安不等麻醉剂药效结束,直接注射了自己带来的成药。

药效喜人,一小时后,二次鱼化人的眼睛里有了抗拒以外的反应——迷茫,接下来便是送到医疗部进行七乘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观察。

全舰戒严。

监测期间,试药者表现平稳,几乎在三个小时内就恢复了二次鱼化前的全部记忆。

方立安记录下数据后,回到实验室,将药剂留下一半,剩下的连同药剂的成分报告一起交给了应天宇。

她虽然一直埋头于实验室,但对外面的形势还是略有了解的。自从三年前,国人全部登船,军队内部、军政双方、地方内部的派系斗争就越来越厉害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一点不假。

权势,自古就被人们所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