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页)

有了葛万淑跟臧南渡,现场堪比考试。

葛万淑是导演金牌里的翘楚,好比是最顶尖的专业领域权威,所以认谁都想在她面前表现一下。

牵扯录播,节目组也有做准备的意思,干脆临时加了葛万淑这一关。

早秋的晚上有点儿薄凉,有人从房间里开始披上层毯子,现在单穿一件儿多少有点儿冷。

“这样,”葛万淑从岐林手里拿了本儿,“你换一下,再加个人的戏,我看看...”

葛万淑斟酌,“南渡,来不来,手生了不少吧。”

臧南渡被点了名儿,自己歪着身子,眼皮抬了抬,最后笑了,“老师,”他叫出这声儿岐林居然听的出来有点无奈。

“您知道我,演不了这个,”臧南渡说着站起来,自己摸着烟出了门。

葛万淑摇头,招呼那边儿的佐原诚,“你过来,跟着对场戏。”

佐原诚正捧着手里的咖啡闻味儿呢,被她这么一叫吓得一激灵,赶紧利索往上凑。

岐林看着外头一点火星,眨了下眼。

最后念着台本跟节奏。

临时加进来的排戏一直持续到了十二点,谁都没想到居然会正儿八经的排正么晚,最后一个个腰酸背痛进了房间。

岐林最后帮忙收拾了会儿现场,最后熄灯,自己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脑子里还是刚才臧南渡的影子。

“在等我,”门口儿的声音岐林再熟悉不过。

岐林侧脸只能看见白纱窗,他知道臧南渡就站在他身后,夜里空气冰冰凉凉,抓一把,除了冷,还能看见轻微的呼气。

“角色招骂,”臧南渡自己开门见山,站在岐林身后,插兜低头,看着对方的眼睛,“也招黑。”

“我知道,”岐林闭着眼,“但是总得有人演。”

“故事里不可能只有好人,”岐林突然睁眼笑了,“书里也讲‘牺牲’,成就故事就得有人‘牺牲’。”

“那你呢,为什么不演了,”岐林朝后伸手环了一圈儿身后男人的腰,没因为动作大牵扯衬衫的袖子往上窜,手臂就漏出来一截儿,在月光下就更是白晃晃的一片,“你的无奈,”

“是什么?”

臧南渡身上的烟味儿很淡,估计在外头味儿散的快,能带进来的不多。

但是岐林嫌淡,跟在臧南渡身边久了,连他都不知道让自己上瘾的是味道,还是沾染味道的身体。

岐林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反而脸上被人掐了一把。

盖在眼上的只是一句,

“睡觉。”

岐林没撒手,从胳膊底下露出一只眼,然后从臧南渡西装里掏出一盒儿烟,声音甜闷,

“我请你。”

臧南渡把岐林不老实的手按回去,“烟就不抽了。”

岐林勾着臧南渡西装最下面的扣子,歪头笑,

“我说睡觉。”

“我请你,”

“跟我睡觉。”

岐林说完,嘴上就盖了只冰凉的手,臧南渡的体温跟着压下来。

“胡闹,”臧南渡自己出了门,没过一会儿人跟着车从正门走了。

岐林就仰着头,肩膀跟着自己笑。

他敢肯定。

臧南渡刚才动了喉结。

一个男人压抑欲、望的方式有很多种。

这算一个。

岐林闭眼,仿佛还能回到那个夏天。

泛黄吱呀的木门,

钻风吹鼓的白纱,

臧南渡和收音机。

岐林湿了自己成年后的第一条裤子。

岐林睁开眼,在冰凉的空气里,发出一声轻笑。

*

第二天的录制因为有了头一天晚上的临时彩排显得特别顺,几条好梗都是一条儿过,因为这种在特定场合录制节目没有观众,很多反应都得靠着导播去找,最后剪辑师还得会找梗,最后的效果才能不差。

造型还是昨天那一套,所有的人的剧情都是刚开始。

岐林捏着自己的领子在照镜子,他很少穿西装,尤其是这种单色,白立领就在喉结下头,岐林微微抬着下巴,就能瞧得见。

现在才像个成年人。

“正找你呢,”佐原诚从门后过来,看见岐林顺条儿的站像,还是忍不住舔嘴,“门口儿等你录戏呢。”

岐林从镜子里瞅了佐原诚一眼,说了句知道。

但是就算这样儿,佐原诚还是没走,反而从背后慢慢靠近,手指伸在岐林领子上,“我说你还真有本事。”

“臧南渡那样儿的你都吃的下。”

这么多年,臧南渡身边有人晃悠就算稀罕。

佐原诚自然也就收了想勾搭岐林的心思。

但是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儿,但是看见岐林的扮相,他在心里叫绝。

玫瑰扎人不假,出了血照样儿刺激。

佐原诚脖子后头还没好利索,但是就是控制不住。

“等会儿录完,出不出来玩儿?”佐原诚站在后头邀请。

岐林斜了他一眼,轻说了个“滚”。

佐原诚典型撑着好皮囊不做正经事,岐林绕过去,没多说,到了外头看见拿着本儿的梁戍星自己冲着自己指了指。

“刚好,昨天过瘾,”梁戍星脸上笑,对着站在旁边的葛万淑,“葛老师,昨天真是承蒙您指点,拿捏人物上自己更有把握了。”

葛万淑看着剧本,指的一针见血,“你只要记住一点,别太过。”

“演戏有股子冲劲儿是好事,但是用力过猛,看着假。”葛万淑说的都是客观情况,昨天跟了半天看出来每个人的状态潜力,跟她瞧的头一眼区别不大,她也是盼着小孩儿都能越走越好,也就照实说。

岐林手里什么都没拿,自己脑子过着台词。

到了就看见梁戍星脸上都是尴尬。

估计他自己受了这么多赞誉,被人当着面儿下来不来台,也应该是头一次。

“开始么?”岐林吐了嘴里嚼着口香糖,“第几场?”

对面梁戍星上下打量他,“来对戏连本儿都不带,以后多注意。”

“我带了,”岐林敲了敲自己脑壳,“这里呢。”

岐林昨晚在沙发上看了半宿台词,早上醒的时候,要说的话都在里面滚了好几回了。

梁戍星坐在凳子上挑眉,最后没说话。

这场戏冲突不多,但是主要是记词儿,梁戍星开始的时候手里也没拿东西,三个人的戏场里只有佐原诚还抱着一截儿台词,时不时磕巴上几句。

“能找...找...”佐原诚皱着眉头,一句话说不利索,对面的梁戍星脸上也少有耐心,“你词儿记不熟再录就是浪费时间,干脆——”

“找不到的话,我去买,是去左拐第二间还是直走对面那个,只要你说我都去,”岐林把剩下的台词补出来,换了一种想法,“我做提示,先一条条,现在戏都压在这儿,没法跳太多。”

佐原诚天生对台词不感冒,之前接戏纯属就是对口型,现在老毛病照样儿在,一个上午被岐林一句一句带着也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