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的来历

程遥遥道:”我就是让你照顾他一点,别让他吃苦头。”

“……”副队长心中打起了小算盘。这粮票怕得有五十斤,这年头谁能拒绝粮食?他咬着牙,一把接过粮票揣进怀里:“行吧!”

反正他都收了谢昭的金叶子,还差着点儿粮票吗?谢昭的手铐也是他给做的手脚,顶多再趁人不注意给他点水,放他解个手什么的,也不多难办。

程遥遥千叮咛万嘱咐,副队长好容易把她送走,回到办公室里,大队长一群人已经回来了。

大队长道:“里头那小子还安分吧?”

副队长忙道:“安分!按您的话铐上了,骨头挺硬,一声没吭。”

大队长端起茶缸子喝了一口,副队长给他点了根烟,打探道:“那小子外省来的,蟹黄酱这事儿跟他沾不上边吧?还真要对他上刑啊?”

“谁让他惹上那帮活祖宗了呢?这可是陆局侄子亲口发的话。”大队长吹吹茶末子,喝了一口滚烫的浓茶:“去,招呼招呼那小子。”

副队长忙按住他:“您忙了一天了,歇歇脚,这种事儿让我来就行了。”

大队长叼着烟笑笑:“行,你小子难得这么勤快。”

副队长喊上自己的人,一道进了仓库。很快仓库里就传来拳脚砸在□□上的闷响,还伴随着闷哼。

过了好半天,副队长气喘吁吁出来了,大队长往他身后一瞥,谢昭双手仍旧被反铐在身后,垂着头,浑身都是尘土脚印。

大队长道:“怎么样?”

副队长一手下道:“别提了,这小子骨头太硬,愣是一句都不招!”

“不招?不招我也查得到!继续给我招呼他!”

副队长擦把汗:“歇歇吧,再招呼这小子真得去掉半条命。”

“谁让这小子倒霉,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呢。”

程遥遥出了稽查队,叫车直接去了电影厂。荣导给过她地址,她还是第一次上门。电影厂比想象中小,看着更像一个学校。荣导这样级别的大导演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好在程遥遥的脸就是通行证,门房破例帮她通报了一声。

“进去吧,荣导在办公室。”门房看着她的脸,又道:“你肯定是新来的女演员吧?”

荣导春风满面地在自己办公室里接待了程遥遥,亲自为她冲了杯茶:“你打从来上海,你还没登过我的门呢。待会儿让你看看剪出来的片子,效果相当好!”

程遥遥没心思寒暄,开门见山道:“导演,你认识稽查队的人吗?谢昭被抓了!”

“什么?”荣导脸色一正,把茶递给程遥遥,“别急,你慢慢说。”

程遥遥忙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又道:“那蟹黄酱是我干的,不关谢昭的事!”

荣导琢磨了一下,道:“你别急,谢昭才来上海几天,这事赖不到他身上。谢昭有得罪什么人吗?”

程遥遥灵光一闪:“有!是一伙子弟!”昨天才碰到徐南方一伙人,今天谢昭就被抓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荣导笑道:“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好办了。我今晚恰好要跟XX局的领导吃饭,我席间跟他说一声儿,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程遥遥破涕为笑:“谢谢导演!”

荣导意有所指道:“你可拿什么谢我啊?”

程遥遥装傻:“我给您两瓶特制的蟹黄酱!”

荣导呛着了,指着她摇摇头:“你可别再提这蟹黄酱了。这回是谢昭替你兜着,你一个姑娘家要是被抓了,面子上可下不来。”

程遥遥得了荣导的保证,心放下了大半,马不停蹄又去了杨嫂的院子。恰好孟姐也在,程遥遥把黑市上有人调查他们的事说了,孟姐如临大敌。

杨嫂倒还镇定:“咱们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稽查队不敢查我这儿。”

但市面上的秃黄油就不一定了。程遥遥和孟姐商议过,现有的秃黄油就不再出售了,只留给杨嫂卖给馆子里的熟客。相信稽查队也不敢查她这些客人。只可惜年前这两天真是黑市最热闹的时候,平白损失了这一大笔收益,孟姐心疼得直抽气,咬牙切齿地咒骂那些人闲出屁来,不去抓坏人偏偏抓她们这些辛辛苦苦做点小本生意的。

程遥遥现在才顾不上钱,只要谢昭能平安无事,她愿意再也不卖蟹黄酱了。

程遥遥拖着疲倦的身体慢吞吞回到家时,又遇到了另一波狂风暴雨。

“遥遥,你这一整天都跑到哪儿去了?”程征早就等着她了,一见程遥遥回来就迫不及待地开口责问。

程遥遥看了眼一旁幸灾乐祸的魏淑英和看不出表情的程诺诺,道:“进书房单独谈。”

程征没说什么,跟着程遥遥进了书房,还把门锁上了。

父女俩隔着书桌坐下,程遥遥双手抱在胸前,唇角微微翘起,冷艳绝伦。

程征望着他,明明两人相隔不到半米的距离,却觉得彼此的距离十分遥远。

“遥遥,你......”

程遥遥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是不会跟谢昭分手的,我这辈子就要他一个。”

程征冷清的一个下午,甚至自己的女儿是吃软不吃硬的,,徐徐道:“瑶瑶,爸爸今天见到谢昭,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不论外表,气质谈吐,这的确是一个相当出色的年轻人。可你还年轻,要看一个人不可以单单只看表面,还要看他的内在和人格。,谢昭出身是地主,这一点咱们先忽略不计,,可他在黑市上投机倒把!现在的斗争形势还很严峻,你想想看,今天要不是爸爸在场,那些稽查队的人冲撞了你,怎么办?要是有一天你跟他结婚了,她再因为这种事,身陷囹圄,你又怎么办?”

“卖蟹黄酱的是我。”程遥遥吐出一句。

程父准备的一大篇话都被堵了回去,失声道:“你说什么?!”

程遥遥一字一句:“我说,黑市上的蟹黄酱都是我做的,卖蟹黄酱的是我,谢昭只是为我顶罪。”

“不,不可能!”短暂的失态过后,程征断然否定,“你不要为了谢昭,把这种罪名往自己身上兜揽,爸爸还不了解你吗?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缺过钱?为什么要冒险做这样的事?”

程遥遥嗤笑一声:“那您还真是不太了解我。我缺过钱呀,我刚去乡下的时候什么也不懂,把钱花光了,家里又不给我寄钱,我需要钱买细粮需要钱,给村干部送礼.需要钱.....”

听程遥遥翻起旧账,程征心中一虚,艰难道:“遥遥,当初是爸爸对不起你,可爸爸后来给你寄了钱呀!”

“你能给我钱,可你能帮我干农活吗?”程遥遥抬起桃花眼直直看进程征眼底:“你知不知道乡下的生活有多苦?山里有野猪,田里有水蛭,地里有蛇。我每天要走三里地去翻大豆地,我连锄头都扛不起来。我在乡下多久,谢昭就帮我干了多久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