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远行

季宴洲送她回家,中途收到一份生日礼物,她让他别拆,到家了再看。

到了家,他拆开袋子,看到三个陶人,一对可爱的龙凤胎,还有一个是他自己的模样。

季宴洲觉得这太敷衍。

她写了小卡片,声称三尊陶人是她和孩子们在陶塑馆呆了一天的成果。还附赠了照片,照片里两个孩子满手泥巴,从早上太阳高照,坐到在烤炉边成型,窗外月亮挂上,看上去的确是用心做了一天。

……他不满意。

十分不满意。

夜里,男人一身的黑色丝质睡衣,手持酒杯在地窖徘徊,终于找到上次喝地那种年份葡萄酒。

他在一张高脚凳上坐下,是她曾坐过的位置,给自己倒满,长夜难眠,因她。

……

夜里荣嫣正睡着,手机忽然嗡嗡嗡,这哪个捣蛋鬼竟然半夜发消息给她,她皱着眉把屏幕按开一看,是季宴洲的短信。

:还有一个呢?

什么还有一个?

荣嫣困地要死,体力不支瞎回复:没有一个了。

那边久久未回复,荣嫣睡了又醒,潜意识告诉她上司的短信一定要及时看哪怕是在深夜,所以模模糊糊至少睁眼了三次看他回复。大概到了第四次,终于等来他消息。

:那我捏一个你。

这句如果在荣嫣清醒时发送她一定要会跳起来。

半夜三更,她智商为零,随手一回:好啊。

全然不知自己和他做了男女调.情之事。

……

早上到达公司,在56层与季宴洲顶头碰。

荣嫣正和女同事们讲着话,见他来大家齐齐收敛集体问候了声季总早安。

他西装革履,又举手投足随意,因为五官过于出色,尤其一双幽深的眸谁被他扫到几乎都架不住,“早。”非常温柔的点头。

擦身而过,空气中留下清冷雪松香,联想到圣诞节雪国中麋鹿拉着车而过的情境。

“总裁喷了香水。”有人在他走后激动议论。

“哪家的,闻不出啊!”

“他们家族自产的吧。太适合他了。”

“荣秘书?”有人拍她肩膀。

荣嫣正发呆,突然被一拍,如梦初醒。

众人大笑,“完了,看来裙子真是总裁送的。第五个倒霉鬼诞生了!”

荣嫣面不改色:“你们见过自我曝光的倒霉鬼吗?”

她演技逼真,加上年会上主动拿秘书和总裁之间的门道调侃,众人倒也无法当真,于是开玩笑问,“那你怎么看季总背影入迷?”

荣嫣笑了笑,“因为我也想求品牌,这香味太好闻,引得人直想去北欧冰天雪地里度假。”

众人起哄,“那你去啊,最好和总裁一起,争取拿下总裁夫人之位,晋升豪门阔太。”

“这是公司,大家悠着点。”提醒完毕,荣嫣堂堂正正微笑离去。

她没有时间浪费在八卦口舌上。何况这种事点到为止是乐趣,多了就是长舌妇。

目前最紧要的是关于年假。

年会大忙过后,各种年终总结会也开的差不多,荣嫣打算在春节前和期间,带着两个孩子到国外度假。

好像似有心灵感应一样,下午季宴洲将她叫进办公室,忽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条。

他手指压在上面,抬眸看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节奏在纸上点着。

“您干嘛?”荣嫣匆匆扫了眼纸条,心里咯噔一声,这不就是年会上她抽到那个马尔代夫深海酒店双人游吗。

季宴洲真要兑现?

“当时为什么不要?”他开口。

“怎么要啊。”荣嫣吐舌,“众目睽睽之下第一个奖项就是我,没有趣味性。”

为了兴趣味她放弃了自己的奖品,让季宴洲“真实”的报了一个名字,那个叫王念的女会计师相当走运,不仅是因为季宴洲脑海里有她的名字,可见对她印象深刻,工作能力的一种肯定,也是因为马尔代夫深海酒店双人游绝对价值可观。

首先那个深海酒店是建在海底一晚上房费达一万五美金的顶级享受体验;其次,整个深海体验天数达五天,想想每晚入睡有各种美丽的鱼类在自己四周翱翔,不仅睡觉,还有洗澡,上厕所都只隔着一层玻璃,被鱼类观赏,这种人与自然不分你我的体验,有的人穷极一生都未必达到。

荣嫣羡慕那位女会计师,但不后悔,因为她有深海恐惧症,不去也罢。

她脸上笑很调皮,全然奉献的样子。

季宴洲意料之中的点点头,然后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信封,“这是一张十万的支票,和奖项价值差不多,你想去哪随你。”

荣嫣笑容一滞。

“不准拒绝。”季宴洲从大班桌后面绕出来,在她面前站定,直接把信封塞她外套口袋里。

荣嫣表情为难。

“拿着。”塞完毕,他还用指尖拍了下她口袋。

“我现在好像小时候过年……”荣嫣突然望着他眼睛娓娓道,“长辈们给了很多红包,每封我都喊着不要不要,实际上却把口袋拉到极限,多少我都装得下。”

季宴洲闻言闷闷笑起来,直到忍不住,笑音清朗,“拿着吧,小孩。”

“您塞红包技术也不差。我有个亲戚为塞这个和我妈争的撕坏我一件衣服口袋。”

季宴洲眼泛泪光,“你可闭嘴吧。”逗死他了。

……

关于年假,荣嫣期待已久。

首先她想去北欧那些国家,看极光,坐雪橇,看麋鹿拉着车在冰天雪地奔跑。

其次她大学时沉迷欧美悬疑电影,那些电影精致的冷色调画面,她梦寐以求都想体验一趟。

最后,有了目的地,有了期待,她便开始出发了。

一月下旬,离新年假期的前一周,员工们开始意兴阑珊,大小公务也暂时进入休眠阶段,一切等年过完再说。

荣嫣趁着闲暇向季宴洲请了假,开始长达半月之久的欧洲之行。

两个孩子热情高涨,从来没坐过飞机的他们,对于此次旅程的期待不亚于每周和季宴洲见面的兴奋程度。

既然在孩子们的眼中季宴洲仅次于旅程这么重要,出发前当然是一起吃了顿饭。

荣嫣没参与。

她在准备攻略,购买旅行装备,忙地团团转。

于是遗憾,直到她出国,季宴洲都没再见上她一面。

……

“宴洲,快过年了,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季倚然打来电话时,季宴洲已经宅在家三天。

第一天睡觉,第二天喝茶,第三天也就是今天他购买的陶塑设备到家,他才终于忙活起来。

此时,半地下室的工作室窗外,风劲草衰,冬日萧条的光景。

室内,暖气正在工作。

男人一手的陶泥,弯腰,全神贯注忙活着手里的陶人。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季倚然声音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