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条鱼
目送独眼巨人他们离开，埃忒尔说道：“赫墨拉，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只是面对原始神，我们也要心存敬畏。”
“不能因为父亲的原因就胆大妄为。”
赫墨拉面露愁绪：“可是就不管了吗？”独眼巨人他们眼见得不会得到什么优待，再怎么说也是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了。
“看起来，只能麻烦父亲了。”埃忒尔苦笑。说是不要因为父亲的身份胆大妄为，最后还是要找他们帮忙的吗？
*
倪克斯仰躺在云床之上，绵软的云朵松松散散地落在那里，将他身躯包住。
手里捏着冥石榴，旁边石桌上备着美酒，日子别提多休闲。
“找我是又出了什么问题？”都是自己孩子，倪克斯也就不顾及什么原始神形象，在那躺着，顺手还给埃忒尔他们搬了两个云朵制成的椅子。
赫墨拉兴奋一跳，屁股落在上面的时候，眼睛幸福地眯了起来。
埃忒尔坐得端正，心里还留着事情，没她那么轻松。
“喜欢吗？”幸福地弯着眼，倪克斯说道，“喜欢的话，就去跟修普诺斯要吧，他那很多的。”
赫墨拉点点头。
埃忒尔心疼了一下修普诺斯，还是说道：“父亲，我希望可以得到你们的帮助。”
右手一撑，从云床上坐了起来，倪克斯说道：“先说说情况。”
他其实早就知道发生什么了，只是看着埃忒尔那要说不要说的样子，故意逗逗他。
埃忒尔哪都好，性格温和，沉稳冷静，就是有时候太含蓄了，一些明明可以提出来的要求，就因为性格原因，想太多，以至于压在心底。
这会遇到朋友的事情，倪克斯倒要看看，能不能借此扭转一下他的性格。
涉及到朋友，埃忒尔的请求说出来反倒没有那么为难：“是独眼巨人，克洛诺斯可能要对他们进行一些惩罚，如果太重的话，希望您能帮他们一下，不要让他们太过艰难。”
倪克斯刚想夸他，就听他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是我能做到的，定然不会麻烦您。”
倪克斯有些失望，埃忒尔这样，真的显得非常生分。
他的那点小失望看到眼里，厄瑞玻斯忽然出声：“埃忒尔，独眼巨人受到的惩罚是什么？”
一向是倪克斯和他们交流，厄瑞玻斯开口，埃忒尔还愣了一下：“我暂时还不知道。”同是父亲，厄瑞玻斯的性格更为冷淡，更多的精神都放到了倪克斯的身上，他第一次这么问一个问题，埃忒尔还真的有些紧张。
倪克斯心里笑了一下。
埃忒尔这样子，真的特别像上个世界里，那些第一次被爸爸问到成绩的孩子。紧张外加不知所措。
他也是太严格了。每个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怎么要求他们的性格都合心意。埃忒尔已经做得很好了。
心里那点小结不拧巴了，倪克斯看热闹的心情反倒是起来了。
他还真的想知道，厄瑞玻斯这么问的原因。
对于巨人受到的惩罚，他是知道的，毕竟一直盯着神山那边，得到消息也比埃忒尔他们更早。
“是打入塔尔塔洛斯。”厄瑞玻斯说道，“克洛诺斯忌惮他们。”
“那他们没有反抗吗？”埃忒尔有些着急。
“当然没有，众神以及盖亚如此对待，比起反抗，他们更多的是心灰意冷。”听到盖亚的默认之后，倪克斯都能看到巨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可惜他们的母亲铁石心肠，并不愿意帮助他们。
同样是儿子，克洛诺斯看起来比巨人更顺眼，也比他们更有脑子，盖亚早就已经告诉了她该如何选择。
埃忒尔听到这个答案，反倒没有多少意外，只是长叹一声，为独眼巨人感到不平。
“我们会帮助他们。”厄瑞玻斯接上之前的话题，继而问了一个在埃忒尔看来绝对说的是刁难的问题，“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和塔尔塔洛斯交涉？”
埃忒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交涉，已经算得上是比较严肃的言语了。
上一次从父亲那里得到帮助，还是倪克斯和塔尔塔洛斯要来了一团岩浆，真的非常轻松。面对弟弟的要求，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题，塔尔塔洛斯都不会拒绝的。所以埃忒尔很快就得到了那团岩浆，并将其作为礼物与赫墨拉一起送给了独眼巨人。
所以，这次让塔尔塔洛斯宽恕独眼巨人，也会那么容易吗？
他在思考，倪克斯也在，并且很快就理解了厄瑞玻斯的意思。
眼睛发亮的，心口也有些暖，他没有干涉厄瑞玻斯的话语，毕竟这种教育孩子的情况，也不能他一个来做嘛。
不等他回答，厄瑞玻斯问道：“我们也要像你一样，用谨慎不安的言语，让塔尔塔洛斯答应我们的请求吗？”
“当然不是！”埃忒尔当即回答，“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自己去的。”
话音刚落，脑门一痛。
一颗鲜红的石榴从他面前掉了下去，倪克斯手里捏着罪魁祸首的兄弟们，继续往嘴里扔。
“谁让你这么理解了。”他没好气地说道。
“父亲，你不要生气嘛。”赫墨拉旁观了半天，声音绵软了撒着娇，“埃忒尔就是不想麻烦你们。”
“嫌他麻烦的话，今天别想进极西之地。”倪克斯看着一秒变蠢的儿子，说道，“你有要求，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我，甚至可以提出更大任性的要求，这是你作为我们孩子的权力。”
“那天我自作主张安排了你脱离权利中心，你生气吗？”倪克斯追问，“会怨恨我吗？”
“怎么可能。”埃忒尔理解了话里的意思，垂下眼睑，说道，“抱歉，父亲，是我的错误。”
“没必要道歉。”倪克斯神情温和下来，“就向我可以直言让塔尔塔洛斯帮忙，他不会拒绝一样，你们同样拥有那样的权力。”埃忒尔一向稳重，不会让他们担心，然而就是太稳重，才会想得太多了。
实际上，有些话语要开口并不难，更何况他们还是亲人。
埃忒尔点头，若有所思。只是要一时间改变想法，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解决问题了的话，那我们走吧。”倪克斯站起身，忽然冲还没有动弹的埃忒尔眨眨眼，“对了，其实我也有小问题需要你的朋友帮助。”
所以别太有心理负担了。
埃忒尔听懂了话里的意思，那点尴尬倒真的消失了不少。赫墨拉笑笑，用手在他的脸颊上捏了一下，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一点都不软，还是卡戎好玩。”
埃忒尔哭笑不得。
厄瑞玻斯高大的身躯经过他们，淡淡一声：“走。”说完，跟上了前面倪克斯的脚步。
埃忒尔敛目，笑容骤然在脸颊之上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