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二合一)(第2/3页)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原来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一想到过去的美好记忆,沈奕胸口处就一阵钝钝的痛。

等她再次消失后,还会有人记得她吗?

等她离开这里后,还会有人知道她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吗?

下一个用着“沈奕”这个名字生活的人,又将会是什么样子?

大家是会喜欢“她”,还是讨厌“她”?

无论哪一种答案,好像都不是沈奕愿意看到的。

不行,她不想坐以待毙。

无论还有没有机会,她都再争取一番——

争取留下来!

沈奕坐直身子,扯着嗓子哼了两声,吸引了中年男人的注意力。

中年男人瞥了她一眼:“别白费功夫了,你就嚎吧,嚎破嗓子我也不会让你开口说话。”

沈奕见这招没用,挣扎着站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向天台门口移动。

中年男人轻嗤:“你跑呗,你要是能打得开天台门,我就发发善心放你出去。”

中年男人猜得没错,尽管沈奕已经跳到了门口,可她的双手都被束缚在身后的缘故,她根本就没办法够到面前这道近在咫尺的门。

沈奕深呼一口气,回头瞪向了悠然自得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双手交叉,叠在腹前,慢慢闭上了眼睛,完全没有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瞪吧,瞪吧。我承认,这事儿是我理亏,可要怪就怪你命太好。你这命数,就算我不下手,也多的是人眼馋。”

沈奕阖了阖眼睛,冷冷地盯着中年男人及他面前的木桌。

他面前应该就是开坛作法所需的道具。男人目前闭着眼睛,对她没有丝毫防备,木桌的位置离她七八米远,她跳过去毁掉道具最快得花五六秒。

这五六秒里,男人来得及阻止她吗?

不管了。

在中年男人喊出“到点了”三个字后,沈奕硬着头皮,像只横冲直撞的小鹿一般,直冲冲向着木桌跳去。

八米、五米、三米、一米。

接近了!

正当沈奕喜不自胜之时,中年男人倏地抬起头,扬起手推了她一把。

沈奕倒退了两步,跌倒在地上。

好疼……

沈奕倒吸一口冷气。

中年男人睨向她,扯唇冷笑:“看来我还是对你太和气了!”

他重重哼了一声,点燃木桌中间的银制灯具,将混有沈奕血液的液体浇了上去。火苗“簇”一下燃了起来,熊熊的火焰,仿佛烧掉了沈奕全部的希望。

沈奕绝望地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灵魂抽身而去。

一秒、两秒、三秒……

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回事?”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此刻的时间后,瞬间暴怒了起来:“臭丫头!都怪你耽误了我一秒钟时间!”

耽误了……一秒钟?

唉??

这样的话,她是不是……

中年男人大步跨上前,他脸上阴沉沉的模样,沈奕严重怀疑他因恼羞成怒而想要撕票。

他高高扬起了巴掌,狠狠向她挥过来。

沈奕缩起脖子,惊恐地闭上了眼睛。

“廖大师,你还记得三个月前,在临市的小村子里死掉的那个男童吗?”

中年男人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

沈奕听到身后的声音,惊喜地回过头:“呜呜呜(顾清书)。”

顾清书快步走上前,蹲在她身旁,替她解开了身上的桎梏:“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关系。”

沈奕摇摇头:“你能来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抬眼看他时,沈奕却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痕。沈奕拧起了眉头,心疼地问:“你的脸怎么回事?疼不疼?”

顾清书牵了牵唇角,浅声说:“不疼。”

“那就好。”

沈奕瘪瘪嘴,还想再问得更细点,廖大师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他阴恻恻地看向了顾清书。

顾清书敛下长睫,神色微动:“我只知道,警察正在赶去的路上,如果你还继续在我们身上耽误,警察就会先你一步找到你埋在河边的那东西,并得到一件你一不小心掉落在那里的证物。”

顾清书只说了个大概,可廖大师的脸色却瞬间大变。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甚至连木桌上的法器都来不及收拾,跌跌撞撞地冲下了楼道。

“你们在说些什么?”

沈奕扯了扯顾清书的袖子:“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没什么。”顾清书不愿让沈奕知道那些龌龊事。

“你告诉我吧,我绝对不外传。”沈奕摇着他的胳膊,小声祈求道。

顾清书默默在心底叹了声,解开自己的外套,轻柔地披到了沈奕身上后,坐到了她旁边,告知了她事情的原委。

“养小鬼。”

“养小鬼?”

沈奕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顾清书轻轻点头,再次确认了这种说法。

玄学中除了能助人趋吉避凶的卜算之法,还存在一些诸如降头术、养小鬼之类的邪术。

养小鬼中,所谓的小鬼,即是早夭、且生辰和忌日都符合阴时的童男童女。因为要求过于严苛,符合目标的早夭小孩既少见又难得,所以一些心术不正的道师,便会利用自身所学,插手控制孩童出生和死亡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

沈奕震惊地捂住嘴:“临市的那个男孩儿是他害死的?”

“嗯。”顾清书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丝不忍。

“那你刚才指的证据是?”沈奕又问。

顾清书曲起左腿,利用自己的身体为沈奕挡住风,继续解释说:“做过亏心事的人,没有不怕得到报应的,尤其是懂得算命的人,比平常人更加容易信鬼信神信命运。”

廖大师也不例外。

男童死亡后,廖大师担心其蓄意报复,或是通过其他方式讲出了真相,便将男童的舌头割了下来,埋在了河边。

但廖大师处理时一时没注意,将他身上特制的金名片也同时埋了进去,所以警察现在去搜寻,一定可以找到这个关键性证据。

听完顾清书的讲述,沈奕气得浑身发抖。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能有人为了使自己转运,就狠心残害其他人的性命,一次又一次。

沈奕咬着后槽牙,颤声问:“这是你算出来的?”

顾清书轻轻“嗯”了声。

沈奕又说:“那你没报警对不对?你刚才只是在唬弄他?”

顾清书又“嗯”了声。

这个世界离奇的事情还有太多太多,他就算全部知道,也管不完,他就算想管,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单单向旁人解释他如何得知真相这一点,对他来说就是一大难关。

沈奕当然理解顾清书的难处,但她不甘心就此放过廖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