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2/2页)

顾长钧哽了下,没有答话。

林太医又道:“此女本就孱弱,宫寒体虚,不易成孕,今又遭此,只怕将来子息艰难,有碍生养……”

顾长钧手里的茶盏没拿住,水泼了一手。

林太医摇头:“此脉滞而涩,悬心久抑,是郁结之相。待姑娘醒来,侯爷还是劝劝,平素放开心怀,莫要兢战太过,于养身无益。”

顾长钧喉咙处像被堵塞了什么,用了好大气力才问出口。

“太医可有良策?”

林太医摇头:“小人开一剂方子,也只能暂缓寒症,这身子亏空得久了,无从补起,天长日久的将养着,也许还有机会吧。”

这话却是说的渺茫极了。

顾长钧送林太医出去,他立在帐前,许久许久,竟不敢伸出手去掀开帘帐瞧她一眼。

他没想到,他确实没想到,她月信在身,原是不能着凉的。

亦没想到,她心郁已久,忧虑成疾。

她在此住着,并没有觉着安心吗?她在惊惧什么,在忧思些什么?

顾长钧定了定心神,方勾起帐子一角。

而后,他怔住了。

周莺醒了,她张开眼,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苍白着脸,紧紧裹着那被子,目光呆滞地望着虚无处。

这一瞬,顾长钧忽然有些恐惧,而他又说不清,自己在怕些什么。

周莺缓缓转过瞳仁,目光有了焦距,她动了动嘴唇:“三……”

顾长钧抛下帘子,转身就离开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