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苦药(第2/3页)

“微臣告退,快,快走。”

差役们抬着苏大人离开了别苑,至于那个一脸血的刘头则被暗影看押起来,随时等候太子审问。

蓁蓁捂在被子里听了这一出,先时她还很是担心,后来楚凌渊让人拿下刘头,她心头一松,竟然有了一丝困意,张嘴打起了小哈欠。

楚凌渊回到床边,就看到少女张嘴打哈欠,脸颊红扑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似乎已经困到了极点。

他俯身捏住少女的脸颊,含笑说道:“小东西,谁叫你睡了?快起来,陪哥哥用午膳。”

蓁蓁扑腾着离开温暖的被褥,被楚凌渊强行拉下床,陪他一起坐在收拾好的桌前。

她一双水润的眸子懵懂地看他,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哥哥怎么才用午膳?”

楚凌渊说道:“宫里的膳食难吃,回来之后又被一群苍蝇打扰,孤就忘了。”

想起刚才那些刑部的差役,蓁蓁担心地问:“可是他们为什么来搜哥哥的别苑呢?他们怎么敢?哥哥是储君呀。”

她细长的眉微微蹙起,双眸中泛起忧虑,楚凌渊心里一暖,说道:“孤对此早有准备,无需你劳心。”

蓁蓁回想了一下刚才的事,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那咱们为什么要演戏呀?难道哥哥早就知道那些人会来,故意等着他们露出马脚?”

楚凌渊轻轻一哂,让她配合演戏,实属他心血来潮,看她乖巧可爱,想欺负一番罢了。

这叫他怎么说?

楚凌渊拿定主意,微一挑眉,夸奖道:“孤的蓁蓁实在聪明。”

蓁蓁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这事从头到尾透着怪异,可她又说不上来,被楚凌渊这一夸,小姑娘登时更迷茫了。

她真的聪明吗?

别苑的下人鱼贯而入,送上十几道还冒着热气的碗盘。

有鱼肉羹,清蒸鲈鱼,红烧鱼块等好几样用鱼肉制成的菜,还有一些别的肉菜和素菜。

自从蓁蓁上次用鱼汤来哄楚凌渊喝药,又告知影七楚凌渊喜欢吃鱼,别苑就变着花样,顿顿不重样的的给太子做鱼。

楚凌渊的筷子果然只朝着那几盘子鱼落下,蓁蓁在一旁给他挑鱼刺,将一块剔除鱼刺白白的肉放进楚凌渊碗里。她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于是离开座位去外间找自己拿来的药。

方才差役们在房间里乱翻一气,幸好蓁蓁这药没给他们破坏,她把药包打开,按照温先生的嘱咐,从里面拿出两颗药丸,其余的又给好好的包起来。

蓁蓁回到桌旁,发现楚凌渊已经吃得差不多,正在一片慢悠悠地品着茶,她把手伸向他,手心里是两颗黑褐色的药丸。

“哥哥,吃药。”

楚凌渊嘴角淡淡的一撇,他总算知道了,小姑娘今天为什么这么乖,原来是得了嘱托来给他送药。

他沉下脸色,看着面前圆润可爱的手指,只是目光在触及她手心里的药时,不悦地移开眼。

蓁蓁把手又凑近了他的唇,低声催促:“哥哥。”

楚凌渊眸色一暗,低下头冰凉的唇触碰她的手心,停顿了一下才噙起那两颗药,吞咽时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楚凌渊的眉峰不受控制地皱起,嘴角绷起不高兴的弧度。

蓁蓁暗自发笑,却没想到她偷笑的样子全被楚凌渊看在眼里,不及反应,她就被楚凌渊扯进怀里。

蓁蓁挣扎着从他胸前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双幽暗漆黑的眼睛,楚凌渊一手撑在桌边,另一只手掌控住她的后颈,按着她向前,迎上自己的唇。

气息交换,他嘴里的苦涩渡进来,蓁蓁紧闭双唇,却是无用,只能被动的接受他给的一切。

一个吻之后,蓁蓁可怜兮兮地皱起脸,吐了吐舌头,说道:“唔,这药也太苦了。”

楚凌渊气急败坏地捏她的鼻尖,“你也知道苦,下次再让孤吃药,你便做好一同吃苦的准备。”

蓁蓁委屈巴巴地从他怀里站起身,揉着鼻尖说道:“时候也不早了,蓁蓁要回去了。”

她没敢再提那药的事,楚凌渊似乎有别的事,也没有留她,只是派了暗影护送她。

蓁蓁路上又把别苑里发生的事仔细想了想,当时她的脸埋在楚凌渊胸口,那个叫刘头的差役应当是看不见她的脸。

想到这里,蓁蓁就把那件事暂时放下了。

*

崇光帝下旨搜查太子别苑的事,转眼就传进了章太后耳朵里,殿内飘荡的熏香把章太后的脸色衬得越发暗沉,常嬷嬷将殿内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谨慎地开口:“娘娘,章姑娘的死会不会与太子有关?”

章太后盯着香炉上的烟气沉默许久,说道:“不会,是有人不想太子与章氏联姻,才安排了这一手。”

她脸上浮现一抹沉痛,叹息着开口:“可惜了瑶佳……哀家是不是做错了?她那性子不喜受拘束,与她姑母别无二致,本就不该进宫。”

常嬷嬷不忍心,劝道:“娘娘别多想,瑶佳姑娘是被人给害了,她小时候常常跟在您身后,谁都怕您,只有她软乎乎地叫您一声姑祖母。”

章太后眼眶一红,哽咽说道:“你说的是,她既然叫哀家一声姑祖母,总不能让她枉送了性命,无论是谁杀了她,哀家定不叫那行凶之人好过。”

常嬷嬷怕太后年纪大了,再这般伤身对身体有损,忙转了话茬:“娘娘,陛下这次对瑶佳姑娘的死如此上心,难道他想通了在向您示好?”

章太后冷笑一声:“他这么做是想离间哀家和东宫的关系,瑶佳的死,最能从中获利的便是皇帝,哀家只是没有证据。”

章太后的脸色显而易见地灰败下来,“想找到证据怕是难了,即便找到了,若真是他,也无法定罪。”

太后的元清宫里因为亲人离世一片死寂,与元清宫相隔不算远的华章宫里却一派喜气。

崇光帝缠绵病榻多年,今日却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竟然叫了乐坊的琴师和舞姬过来,大白日的在华章宫里看歌舞。

帝王兴致浓厚地叫小太监给他倒酒,陈何在旁看了半天,出言劝说:“陛下,您的身体不宜饮酒,还是叫他们换茶来吧。”

崇光帝笑呵呵地摆手:“不必,今日朕高兴,这酒哪怕闻着味不喝,也是一种乐趣。”

陈何皱皱眉,没再多说。

过了没多久,只见前门的小太监急慌慌地跑进来,禀道:“陛下,苏大人就在殿外,他说有急事禀报。”

崇光帝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了,便高兴道:“让他进来。”

殿外走进一个脚步蹒跚的大臣,苏大人见了崇光帝连忙跪下:“陛下,臣辜负了陛下的嘱托,臣有罪。”

崇光帝惊讶,随即心里就是一沉:“你这是何意?朕要你去搜查太子别苑,可搜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