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女儿身

让她受宫刑去做太监?!她连能受宫刑的部位都没有!

“陛下,臣……臣是家中独子,身上还担着家父的厚望,不敢受宫刑断了家中香火。所以希望陛下能允许臣以朝臣身份为您分忧解难。”

“分忧解难?正因为有你们这群言官在,寡人才没有清净的时候。”离尤语气不悦,眉心紧皱,“难道你想违抗寡人的意思不成。”

“可是陛下——”

“来人!”离尤扬眉喊道,极为享受地盯着面前人略显无措的神情。

“陛下有何吩咐。”

“将钟韫带下去,用宫刑。”

“陛下?”元公公一脸震惊。

离尤不耐地冷下脸色,“怎么,听不懂寡人的话?”

元公公太了解国君的性格,他决定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自己虽然服侍他多年,但也不是能说动他的人。因此只能犹豫着应了是,然后朝身后一挥手,便有几个宦官快步走了进来。

两边手臂被人死死扣住就要往后拖,钟虞被迫后退几步,她心里气急败坏,“陛下!”

离尤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恍若未闻。

眼看着就要被拖出去,她没再压着嗓音,当机立断道:“陛下,我不是钟韫!”

话音刚落,那两个宦官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齐齐抬头看向离尤。

“哦?”男人目光沉沉,挑眉反问。

他这反应……

她没时间多想,忙用力挣脱那两个不知所措的小宦官,上前跪在离尤身前,然后壮着胆子伸出手去扯他垂下的广袖袖口。

“陛下,你听我解释。”她仰着头,露出一副“我有苦衷”的惊惧神色。

手乞求似地握住他的袖口时,钟虞假装不经意地用指腹轻飘飘蹭过他掌心。

离尤反手狠狠攥住她的手往自己面前一带,蹲下身凑近了牢牢盯着她。

这是钟虞第一次和他离得这么近,男人深邃的眉眼和长睫愈发嚣张深刻起来。

她努力酝酿出一点眼泪,“我……”

“出去。”他头也不抬地冷道。

元公公便立刻忍着震惊带着那两个小宦官下去了,心里还想着一定要好好敲打,让这两个人守口如瓶。

殿门被关上了,四周安静得呼吸可闻。

钟虞心里有了底,抬起手摘下发冠,再将男子样式的发髻拆开,眼睫颤动不止,“陛下,我是听从家里人安排,迫不得已才假扮成兄长赴任的,请陛下恕罪。”

少女长睫与眼下挂着剔透泪痕,眼角红红的,看上去可怜万分。那种女扮男装时被忽略的精致与楚楚动人,一瞬间都闯入他视野里。

乌黑的长发流泻在肩头,肩颈被衬得愈发纤细,而她纤细秀气的手还被他紧紧扣在掌心。

指骨相贴,肌肤相融。

一个披着男装藏在他眼皮子底下、还长着一双他中意的手的美人。

离尤早在握住她手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他目光里藏不住兴奋,指尖轻佻地拨弄她的发丝,眯了眯眼,“你好大的胆子,敢骗寡人。”

“请陛下恕罪,我也是没办法才……”

“欺君之罪,按照律法,寡人应取你性命,诛你九族。”他再欺近几分,灼热呼吸若即若离,“你说,寡人该怎么惩罚你?”

钟虞抬眼,撞进离尤暗流汹涌的目光里时,瞬间就明白了男人的虚张声势。

到现在,她甚至怀疑离尤早就怀疑自己的身份,今天这一出也不过是戏弄自己。

于是她配合地做出惶惑不安的样子,看他一眼又垂眸忍着‘害怕’道:“……随陛下处置。”

“那便任由寡人心意。”

话音未落,他就牢牢扣住她下颌往上一抬。

钟虞被迫整个人跌进他怀里,男人宽阔结实的胸.膛容下她,有力的手臂还要紧紧禁.锢着她。离尤唇.齿格外有力,胡乱而凶猛的吻法就像一头狼。

她假意推拒几下,果然,他更兴奋了。

钟虞迷迷糊糊地想,原来他喜欢这种‘情.调’啊。

好一会过去,她唇烫得像有火在烧,接着猛地被打横抱起,腾空的失重感让她本能地抱住他的脖.颈。

“陛下!”

他挑眉,手捏了捏她的腰,“怪不得多少人爱女子细腰,脆弱不堪折,果然令寡人心生怜爱。”

然而嘴上说着怜爱,下一刻却抱着她穿过幔帐,将她扔在柔软的床.榻上。

钟虞假意害怕地往床角缩,“陛下,这……这样有违礼法……”

“礼法?”他握住她脚踝,将她重新拉回自己身边,眉眼嚣张至极,“何为礼何为法,寡人说了算。”

“可是别人都知道来见您的是‘钟御史’,陛下难道想让别人以为您好男风吗?”

“这么害怕?寡人又不会吃了你。”他俯身,一手握住她的手揉捏把玩,一手刮蹭她脸颊,忽而恶劣笑道,“不过,寡人的确会吃了你,用另一种方式。”

钟虞适时露出茫然无措的神情。

“不过,不是今日。”话音刚落,他目光在她脸上寸寸逡巡,最后嗤笑一声,直起身。

她跟着慢慢撑身坐好,然而手掌却“不小心”压到自己的袖口,衣襟顺着往肩侧滑了滑,露出秀气的锁骨。

离尤目光一顿,似笑非笑道:“寡人竟不知钟氏女名声传得这样远,连陈海容手中都有你的画像。”

“陛下明鉴,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海容那里会有画像。在来都城前我从未见过此人,更没有见过邺国公子缓。”钟虞顿了顿佯装疑惑,“原本今日我还奇怪为什么孙大人会突然提起盈州、提起我,但想来大概因为他和卫大人走得近,卫大人又曾经……曾经……”

“曾经什么?”离尤语气不善。

“从前在盈州时,曾与我有过婚约……”

钟虞看见他脸色一瞬间冷了下来。

她硬着头皮一口气接着说下去,“只是定亲不到半年,卫家人忽然说自家郎君生了病,要去都城治病,就将婚约取消了。这次我来替兄长赴任时再次看见他,还颇感意外。”

如果卫英真的有问题,那她正好就借离尤的手还回去。如果对方是无辜的,那这桩祸事自然也不会迁怒到清白的人的身上。

略一思索,离尤就意味不明地冷冷轻笑一声。

他一掀眼,盯着床上的女人。

若卫英没来都城,她是不是就会嫁给卫英?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格外暴躁恼怒。

钟虞顶着男人幽幽的目光,抬手拢了拢衣襟。

离尤被她的动作吸引了注意,接着目光滑到她平坦的胸口,轻轻哼笑一声,故意叫她“钟大人”:“你可真是煞费苦心。”

“为了不被发现是女儿身,就只能紧紧缠上,以免……”钟虞话说了一半,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