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阮桃只是惊了一瞬,便很快反应过来。
因为彼此都握有对方的把柄,方山槐现在跟她,算是僵持不下的状态。
有点像薄煜同跟她哥。
俩人都不能真的把对方怎么样,只能搞一些让对方不痛快的小操作。
阮桃瞪了他一眼,转头又往薄煜同怀里钻了钻:“先生救我,我根本不认识他!”
方山槐:“……”
这戏好像有点过了。
阮桃小心翼翼瞥了薄煜同一眼。
“我答应了保护她。”薄煜同对方山槐说,“你不该对她出手。”
这话一出,大概就是“你再靠近一步就要挨揍”的意思了。
方山槐耸耸肩,甚至后退了两步。
他的情绪此时也基本变得平稳了。
毕竟薄煜同又不能拿来撒气。
这种人就算往别人枪口上撞,也只能是撞得别人哑了火。
“你要护她多久?”方山槐问道,“总不能是一辈子吧。”
薄煜同:“冬天之前。”
他跟阮桃说好的,也只是保护她到冬天来临以前。
这个回答已经足够让阮桃开心,要不是场合不对,她恨不得环住薄煜同的脖子,亲亲他的脸表达自己高兴的心情。
方山槐笑了声,这回是对着阮桃说的了:“桃妹妹,冬天再来找你。”
阮桃:“……”求您别来。
她需要方山槐帮忙,怎么能到冬天再来。
冬天就来不及了。
阮桃仰头看向身边的薄煜同。
薄煜同没动,他紧盯着方山槐,直到对方彻底离开了他的视线。
几秒后,才把阮桃放开。
“别去招惹他。”薄煜同道。
他是个疯子。
疯子是最麻烦的,因为什么都不害怕,所以很难对付。
阮桃虽然疑惑,还是乖巧地应道:“好。”
“回去吧。”薄煜同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怎么整天乱跑。”
阮桃:“就,想来问问结晶的事情嘛。”
薄煜同没再说话。
阮桃想脚底抹油赶紧开溜,却被薄煜同一把抓住了手腕。
阮桃:“?”
“跟我回去。”薄煜同用指尖碰了碰她的下巴,“擦点药。”
阮桃连忙高兴地点头:“哦哦,好。”
她正要迈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薄煜同现在住在哪里,她应该不知道才是。
于是阮桃没动,而是看向了薄煜同。
薄煜同动作娴熟地揽住了她纤细的少女腰,带着她往住处出发。他的动作幅度不大,速度却极快。
他带着阮桃一起回到屋子里。
阮桃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薄煜同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管药膏。
他把药膏放在桌子上,拽下自己的手套。
又从空间里取出一盒棉签。
阮桃十分震惊,开始思考他为什么会带着这些东西——总不能是为她准备的吧?
当然是为她准备的。
薄煜同身边哪里还有比她更弱的人。
薄煜同用面前沾了些药膏。
药膏是很通透的薄荷绿,看起来还蛮好看的。
他看着阮桃,用他平常那种冷淡的声线道:“过来。”
阮桃内心顿时一阵小鹿乱撞。
她朝薄煜同那边挪了挪。
两个人没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两个沙发呈直角摆放着。
她就算挪得贴着沙发扶手,也跟薄煜同有些距离。
薄煜同用没拿棉签的手点了下自己身边的扶手,耐着性子道:“到这边来。”
阮桃:“……”
她的脸涨的通红,脑袋里总是有奇怪的画面在盘旋。
挥之不去。
她站起来,脚底下蜗牛似的磨蹭两步,蹭到薄煜同的身边。
薄煜同坐在沙发上。
沙发不高,显得他的腿更长。
阮桃靠近了一点,裙摆边缘碰到他的膝盖,被蹭得掀起来一些,露出一小点白嫩的大腿肉。
她有所察觉,悄悄瞥了一眼。
倒是没在意自己露了大腿,只是在想:怎么薄煜同的膝盖就到她大腿了啊?她的腿有这么短吗?
——她的动作实在太慢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触觉最近好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时好时坏。
本来洗澡的时候都感觉不到水珠,今天明明穿了挺厚的区域长制服,结果被她的裙摆一蹭,酥麻发痒的感觉直接从膝盖蹿到大腿根。
甚至有些头皮发麻。
薄煜同耐心尽失,直接伸手拽着阮桃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边。
阮桃被他这么一拽,整个人失去重心,差点扑倒在他的身上。
她被迫单膝跪在沙发上,另一只手穿过薄煜同肩膀上方的空隙,撑在了沙发上,及时撑住她整个人的重量。
……就这么沙发咚了薄煜同。
薄煜同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用左手指尖抬起阮桃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右手拿着棉签沾了上去。
他的体温偏低,指尖碰在被捏红的下巴上凉凉的,非常舒服。
动作很轻,药膏刚抹在脸上也是凉凉的。
阮桃舒服地眯起眼睛。
结果在薄煜同伸手拿起药膏,往棉签上挤第二坨药膏的时候。
下颚处冰凉的薄荷感逐渐变得灼热,抹过药膏的地方像是火烧一样开始发烫。
阮桃倒抽一口气。
抽气的动作让她两颊使了劲,之前被掐到红肿的地方也开始疼。
……明知道跟薄煜同没什么关系,阮桃还是忍不住,颇为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显得特别委屈。
其实方山槐的记忆没出现什么偏差,阮桃就是这种有点娇气的性子。
但她很会审时度势。
得是她觉得有人宠着她的时候,才会这样。
在方山槐的记忆里,每次看到阮桃,身边都有她亲哥在。
她当然受点儿委屈就像挨了多大的欺负似的。
因为下意识觉得有人会护着她哄着她。
现在在薄煜同面前也变成这样了。
阮桃自己毫无所觉,就是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刚刚抹了药的地方。
她的手腕被薄煜同握住,拉开。
小家伙满脸委屈,薄煜同冷淡的声线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一些:“不能摸。”
阮桃:“好难受。先生,有没有不痛的药膏呀?”
薄煜同愣了一下:“痛吗?”
虽然很少有这种机会,但他也不是完全不会受伤的。
以前也用过这种药膏。
根本没有感觉啊。
“像要烧起来了。”阮桃扁着嘴,“真的好痛,能不能帮我吹一吹?”
薄煜同:“……”
这种场景有点眼熟。
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确实是某个小家伙的拿手好戏。
薄煜同无奈地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拽得再靠近自己一些。
一边用手把药膏在她下巴上抹开,一边往已经抹好的地方轻轻吹着气。
凉气吹在抹好的药膏上,灼烧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