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3/5页)

事后警告好像有点儿晚了。

欧执名电脑自带录影,从下午开始就把若沧的每一个动作,收入到超大硬盘里,等候主人的后续回顾。

但是,欧执名超级听话,超级懂行。

“我只是看看,怎么可能录像。”

撒谎撒得理直气壮,仗着若沧看不透他的气运为所欲为。

欧执名抬手就要给自己写个备忘:千万别让若沧发现。

视线余光扫过屏幕角落,忽然觉得那位老僧身形越加佝偻。

“若沧,苦行是不是不对劲?”

若沧困惑转身,只见苦行几乎蜷缩的坐在蒲团上,吟诵声音咬牙切齿,连浑身气运都变得诡秘漆黑!

金胜甫担心的站在旁边,不敢上前半步。

但随着苦行骤然拔高的一声厉喊,整栋酒店阴气弥漫,顺着螺旋走廊与两侧长廊,奔涌而来!

这肯定是苦行法事的效果!

但苦行显然承受不住,诵经声变成了哀嚎一般,喃喃裹挟在口中,仿佛经受苦痛似的,蜷缩在蒲团上,连敲木鱼的力气都没了!

若沧伸手持剑,毫不迟疑的挥出利刃。

那些妄图冲杀而来的怨恨悲苦,立刻被若沧斩为齑粉,归于尘埃。

方才痛苦不堪的苦行,顿时精神一震,眼前重归清明。

他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只见到若沧持剑破开混沌,出手狠厉、肃杀,带着斩杀万鬼的凶残!

苦行不禁停了念诵,哪怕浑身骨头侵染啃噬般的痛,也无法阻止他脑海里晃过吉人天相那张符箓。

如出一辙的果决杀伐,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错。

“你……你……”

苦行虚弱的开口。

若沧厉声斥责:“你什么你,还不快诵经!”

苦行心里震撼,趁着力气恢复的时候,抬手将木鱼敲得震天响。

他即使精神备受折磨,也没有被痛苦摧毁信念。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多痛,全宗伟就会多痛,苦行的诵经声音更加响亮。

佛家梵文,伴随着鲜活断木的生机,终于与赤红佛牌共鸣。

若沧只见驱散的阴狠怨气,疯了似的钻入断木,将郁结不散的陈年旧恨,一点一点发泄在那一截木块之中,逸散出更为漆黑阴沉的恨意。

他行走山林,斩过无数阴晦怨气,此时见了那块缠满漆黑色泽的鲜活木块,跟见鬼似的充满嫌恶。

不知道苦行用的什么佛法。

这么阴损邪门,绝对和七世佛这样的外道有所牵连。

若沧当机立断,收起桃木剑,扬声喊道:“有因,烧符!”

欧执名看完若沧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就算没法看出里面危机的情况,脑海里已经有了若沧怒杀猛鬼的画面。

他转头吩咐,“两位道长,快去帮帮你们师父。”

道长们还没回应,只听一声冷冽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

“你别捣乱,闭嘴安静看着!”

正想去帮杜先生的弟子们,听了这句话,虎躯一震。

不愧是师叔祖,年纪不大,气势惊人!

想帮忙不能去,只好要求道士帮忙的欧执名,老实闭嘴。

他家若沧真的气势汹汹。

不过能有功夫叫他安静,那就说明里面没他想象中凶险。

酒店里危险的不是若沧、杜先生,更不是金胜甫。

而是苦行。

他蜷缩在蒲团上,痛苦得浑身颤抖,仍是清楚的念诵梵文佛经,敲打着木鱼。

苦行咬牙切齿敲木鱼的样子,像极了敲打全宗伟的头。

若沧算是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活人气运分担阴气。

这样亲身作为佛牌蛊虫与断木恨意桥梁的云游僧,简直是用自己的性命,做这场法事!

人体五运六气走转循环,若沧看见苦行浑身被仇恨苦痛淹没,蜷缩在原地颤抖。

若沧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想要救助他。

谁知道苦行狠狠反握,眼睛血红的说道:“不要管我,你、你把周围的阴气驱散就是——”

这不是什么气话,而是苦行修行所需的折磨。

若沧静静的站起来,垂眸看着苦行继续诵经,好像浑身穿过万千利刃,挑断他浑身筋骨。

道家符箓的锐利之气,经过杜先生的焚烧,火速驱散了周围伺机而动的阴晦。

独留断木之中的恨意与佛牌共鸣。

若沧眼见断木与佛牌恨意交换,苦行更痛几分。

但是他的痛里,有着自我折磨赎罪似的畅快,那些呢喃不清的梵经,顺着他滑落的汗水,竟然带有几丝解脱的畅快。

佛道有别。

若沧从未见过这种伤及自身的修行方式。

然而,苦行的痛苦并非全无效果,历经几小时后,那截摆放在案台上的褐色断木,隐约侵染出漆黑色泽。

像血,又像是黑灰,有深有浅,错落有致。

竟然像极了呐喊呼号的冤魂之脸!

夜色深沉,步入亥时。

酒店外众人凝视着灯火辉煌的英式建筑,忽然发现酒店似乎……更阴暗了一些。

有人盯着天空,诧异说道,“天这么黑,不会是要下雨吧!”

之前还星空璀璨的夜晚,飘来了一片乌云。

黑漆漆的色泽,席卷浓稠雨色,本来因为夏夜露宿感到兴奋的嘉宾,顿时脸色不好看起来。

“这要是下雨,肯定是暴雨。”他们皱眉抱怨,“这帐篷也太简陋了。”

信佛信道还是信邪,都比不过自身安于享乐的思想。

酒店灯光大亮,头顶乌云密布,嘉宾们就算怕鬼怕死,也得为待会近在眼前的暴雨早做准备。

于是,他们纷纷走到节目组邓正德那儿,问酒店里什么情况,如果下暴雨的话,能不能住进去。

只住后半夜都行。

邓正德根本一无所知。

但他清楚0点一过就是七月十六,什么中元节、什么七月半统统结束。

如果真的下起暴雨,当然没有叫嘉宾暴雨露宿的道理!

他转头看了看旁边诵经写符的道士,又看了看大门敞开的酒店。

作为编导,邓正德壮着胆子说:“那……那我去问问金总。”

邓正德迈步往酒店大门走去,身后跟着嘉宾。

然而,他们越是靠近大门,头顶阴云越是浓郁。

等到邓正德快要走到大门台阶时,一道惊雷霹雳作响,打得一群人惊恐不定!

“不会吧,这么快就要下雨了?!”

“不、不是,我怎么觉得这雷声是、是从酒店里传出来的?”

“怎么了邓导?”

邓正德忽然僵住了,他脸色苍白,不敢继续前进,因为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道惊雷从脚边打过,即使没有什么电闪雷鸣,更没有什么地板碎裂。

但他的腿,清晰的感受到天雷劈过!

“刚刚的雷……”邓正德视线扫过敞开的大门,吓得声音微颤,“是、是从我脚边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