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3/3页)

敖应学叮嘱得十分细,“导演在剧组里最重要,你千万不要得罪他。”

若沧乖巧服从安排,“我明天一定问,还有什么事吗?”

那边犹豫片刻,“没了。”

“哦,那我睡了。”

若沧挂掉电话,走路变得十分快。

现在应该是他的睡前时间,应付经纪人的查岗就跟应付师父查晚课一样,若沧已经驾轻就熟。

他本不该在深夜独自走出酒店。

但是他忽然想起来,莫悦悦那串紫檀佛珠,被他藏在片场桌子里忘了拿。

若沧仍旧忘不掉佛珠上沾染的祟气,他还是觉得应该给它做场法事。

免得再出意外。

深夜的马场,寂寂无声。

月亮光辉照耀下,连带着地面都隐约笼上薄雾。

片场贵重器械都已经锁了起来,空荡荡的摆放着桌椅板凳和雨蓬。

若沧走到桌前,随手拿出了包裹着那一堆珠子的白纸。

他将紫檀佛珠倒在掌心,夜晚下的珠子完全没有白天的邪祟藏匿。

那些让人不适的气息,消失得干干净净,若沧能够感受到珠子里的空旷。

若沧猜测可能又是欧执名吸跑了晦气。

这种奇奇怪怪的体质,真的让他想把欧执名拆一拆,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数着手里的珠子,正打算找根线帮莫悦悦串回去,突然发现不对。

佛珠手串大多14颗或者18颗,若沧手上只有13颗。

少了。

月光明亮,要在夜色里找出几颗紫檀佛珠不算什么难事。

然而,若沧不过是往赛道走了几步,才发现这个地方不对劲。

马场都是泥土填出来的平地,有大地自然之气。

而这些气,被裹挟在污糟肮脏的怨气之中,逐渐往外扩散。

这样的怨气,若沧太熟悉了。

熟悉得,像是沈氏宗祠被欧执名吸走的那些。

它们没有消失,它们只是依附在欧执名身上,然后潜进了空旷马场,妄图夺取这片无主之地。

在怨气聚集浓郁的地方,若沧找到了那颗嵌进泥土的佛珠。

不过一颗而已,在怨气滋养下,散发着隐隐紫光。

这些玩意儿比他想象的还要危险。

还不到一天时间,能够把污秽之气沾染在大地上,已经不容若沧轻视。

若沧将手上的佛珠全部洒在地上,怨气顿时炽烈大涨,如同受到了助力。

他四处看了看,走过去拆掉了马场训练用的地杆。

细长的地杆,重量适中。

若沧将它握在手里,凝视着那14颗佛珠,抬手刮破地面。

黄土大地,星夜晴空。

土地一横一划的痕迹,贯穿佛珠,串联成了驱散邪祟的法阵。

若沧没有桃木剑、也没有香烛,只能借天地之力。

马场建在郊外,四周环林,要让残喘的怨气消弭,应当不难。

赦令落地,符咒走转。

四周的怨恨气息聚拢过来,急切又疯狂的试图冲破禁锢。

若沧所有注意力都落在泥土破开的法阵上。

诏令天地,超度亡魂,不能再让它们寻找到新的领地。

法阵渐成,怨气消散。

只剩一些漆黑阴损的晦气。

若沧正想再画一道符箓,加持整片马场,那些颓靡的晦气突然暴涨,竟破开符咒,逃脱禁锢!

若沧持着地杆,追着它们掷了出去。

出手狠厉果断,瞬间定死了那丝逃逸的晦气,一击而散,融入泥土。

可他视线一抬,就能见到骤然止步的欧执名。

欧执名手握素描本,皱着眉,低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他仿佛一个无辜路人,被突如其来袭击的地标冒犯。

然而,若沧并没有把他当成受害者。

从沈氏祠堂带走的怨气,还能存在于马场,已经能够说明很多问题。

若沧本可以一举超度它们,却因为欧执名出现了意外。

如果不是他深夜来到马场,也许还会发生更多的意外。

他双眼在夜空下明亮幽深,直视着夜晚悄然出现的欧执名。

若沧走过去,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他的敌意。

甚至在这一刻,他眼前的不是什么能够决定他命运的导演,而是一个助纣为虐的邪祟。

那些狂躁不安、亟待释放的阴损晦气,在夜色里嚣张又显眼。

现在,最大的邪祟聚集体就在他面前,善恶难辨。

没有桃木剑,也不能阻止他弄清楚一切。

若沧一抬手,就将斜插在地面的细长地杆,轻松握回手中。

他视线深沉透彻,杆尖虚指欧执名咽喉。

“你最好能够解释为什么到这儿来。”

若沧的声音冰冷坚定,“否则,我会让你后悔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