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揭露真相

夜色降临,月光爬上云层,悄悄地露出了点点皎洁的光芒,透过疏疏的枝叶,点点的洒在了王府的后院。

蝉鸣声响个不停,月光下,河水被照映着,波光粼粼,耳边是风声轻柔的划过耳畔,吹拂着她有些灼热的耳根。

眼前是那人,穿着月白色的华服,宽大的胸口处绣了一弯残月,衬得他这人愈发的冷冽阴鸷,有种压抑感扑面而来,席卷涌向此刻站在石桌旁的今羡跟前。

她心口一灼,喉口发涩,察觉到他的视线如今正紧紧的锁着自己,今羡忽然有点儿心慌,许是总害怕他察觉到什么,以至于像个罪人似的低着头。

但低头的那瞬间,她又觉得,自个儿如今已然是今羡,再非是温初酒,与祁琛之间,是任何牵扯都没有的。

温初酒欠祁琛的,三年前死去的夜里,就已还清了。

祁琛欠温初酒的,亦随着那棺木入了皇陵。

如今,今羡与祁琛之间,是再无任何的牵扯,没有任何的关系。

思及此,今羡就将因为还有点儿害怕担忧而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在他面前,还是淡定自若些为好,才能不被他这个心思敏感的人察觉的到。

手背上的虎口处被温润的指腹慢慢的摩挲了下,是那人在提醒她回神。

今羡察觉到了林九的视线,抬起眼眸对着他莞尔一笑,继而将视线回正,却在不经意之间与祁琛那双薄凉的双眸对上。

他手里依旧抱着温白白,视线却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今羡垂落在一旁的手手心忽地涌出了细密的汗,原因无他,因为祁琛此刻的眼神太过于灼热,似乎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正一下一下的攀上了她的脖颈,继而狠狠的缠着她的四肢,让她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她只稍稍对视了一眼,便把方才的大道理抛向了一旁,立刻心虚的收回了视线,继而将目光投向了另一处的凉亭上,假意欣赏风景。

今羡侧着脸,五官精致小巧,翘卷的眼睫微颤,这副模样,实打实的心虚,完完全全让顾归酒尽收眼底。

他握着茶杯的手蓦然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都逼出了好几根,他喉结滚动,心下却是瞬间明了,如若此刻他上前逼问她,问她为何离开自己,为何要这么心狠。

但他笃定,她定然是会逃之夭夭,这样一来,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

他沉吟不语,喉结滚动,继而视线紧紧的望着她同林九牵着的手上,胸口有一股火和一堵气,上不去下不来,他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都还没走在街上牵着手逛呢。

让林九这个人面兽心的登徒子捷足先登了!

刚喝下去的茶发苦,苦到他的心尖,他视线一扫,细看能看见他眼底蕴藏着的怒气,略带质问的声音,讥讽地响起,道:“林少主好福气啊,手上牵着的,莫不是世子妃?”

顾归酒以往,怒火来了就发,何时如现在这般,因为怕吓到这没心肝的女人,居然还得要拿一个世子当挡箭牌,真真可笑的是他才是她的夫啊!

今羡哪里知道祁琛如今心头千般愁苦的思绪,她只听见他那讥讽地声音响起,同三年前如出一辙,她抿唇,的确,她如今在外人的眼里,可就是世子妃,是同严於在一块的,哪里能同一个外男牵手呢。

许是不想让祁琛再讥讽的说出污蔑她同林九的话,她正准备挣脱出来,却听见林九云淡风轻的道:“皇上有所不知,我与羡羡,乃是兄妹,哥哥牵妹妹的手,怕她跌倒,有何不可?”

林九的这句话,倒是合理合情。

只是察觉到了今羡身份的顾归酒闻言,却是低低的笑了,继而将指尖一下一下的敲击在石桌上,嗓音薄凉,带着漫不经心的诘问,道:“哦?是么?那朕问你,当年你是否也如此刻这般,牵过朕皇后的手?”

如若不是知道祁琛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今羡真的要以为男人是故意这么问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她,但三年过去了,她还是比那时候更大胆了些,她赶在林九开口前,恭敬的对着祁琛道:“皇上此言差矣,皇后同九哥哥就好比如我同九哥哥,清清白白,一个点儿都没有黑过,何来的牵手就如罪过这般呢。”

今羡的话,倒让站在一旁的林九心肝疼的不行,清清白白,一个点儿都没有黑过。

瞧,这话说的,倒真叫他心虚又难受。

他自认,做不到一个点儿都没黑过,只是他知晓,今羡如今是在为温初酒洗刷掉祁琛心头的对她的误会,她温初酒行得端真,为何到了祁琛这,却又要受这莫须有的委屈。

原本以为祁琛听了自己的这番话,会是大怒一场,毕竟她方才说的话,可真真的是冲撞圣上,但他却只漫不经心的呵笑了声,继而嗓音温润道:“今羡小姐言之有理,朕敬你一杯。”

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和敬酒让今羡怔忪了好半晌,继而看着眼前的男人端起了酒杯,举了起来时,她方才回神,继而低声道:“今羡不敢当。”

“没什么敢不敢当。”顾归酒嘴角一勾,笑意不达眼底,“朕赐你的,你就喝了。”

他不得不说,看着今羡这么极力证明自己与林九之间的清白时,心头是微微舒畅些的,至少在她眼里,同林九清白的很。

这一点让他心头甚是慰籍。

这话一出,倒叫今羡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她不胜酒力,但祁琛的话就摆在眼前,不喝也得喝了,她只能低声谢了恩,继而瞧瞧的对着林九道:“晚点我醉了,你得带我回去。”

林九想帮今羡挡酒。

今羡冲他摇头,她知道,等会儿要是真的挡了酒,怕不是又要给这男人说什么疯言疯语了!

林九了然,莞尔一笑道:“我在,你放心。”

今羡看着眼前那男人早已亲自斟好了的酒,满满的一小杯。

杯子看上去不大,但是今羡十分清楚自己的酒量,这一杯喝下去,绝对得醉了。

男人就坐在对面,骨节分明的大手一下一下的顺着温白白的兔毛,温白白睡觉了,呼吸轻轻的,窝在他的怀里。

他神情始终淡漠,微风吹过,刮过她的脸庞,她眼眸微颤,继而纤细葱白的指尖攥起酒杯,深深的呼吸了口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入口是甜甜的梨花香,是梨花酒。

但她亦知,梨花酒的酒劲可是实打实的大,一般人都受不住。

她刚咽下去,唇齿间的酒香很浓郁,酒杯还没放下呢,便听见对面那男人低声道:“今羡小姐好酒力,朕还以为,你同朕的皇后似的,一点儿都不胜酒力呢。”

今羡早已知悉自己的酒力,如今感觉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她倒也没有惊讶,只是祁琛的话,才叫她觉得惊讶,好端端的,扯出温初酒作甚,她心中有这疑问,嘴上却道:“皇上真是说笑了,我不过区区一个世子妃,哪里能同皇后做对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