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2页)

既是认栽,便要有个服软的样子。

可恭亲王却让晋氏用这种带着震慑意味的法子来送来名册,且还算计着让容温自己沾手,招宫里几位贵人厌烦。

小心思未免多过头了。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多说了。”容温朝外一甩袖,“请回吧。”

反正现在真正着急上火的又不是她。

“你一定要如此,半点情分都不顾?”晋氏绷着脸,她今日肯替恭亲王走这一趟,是恭亲王许诺会给她及养子文殊保不少好处。所以,无论如何,这事儿她都要做好。

“当年你是在恭亲王府后院落水了,但你又没死成,反倒是活得风风光光的,最后倒霉的人分明是我!既然如此,你何必次次给我摆出一副我欠了你的脸色,好赖话都听不进去。”

晋氏说得理直气壮,容温听得意兴阑珊。

两人谁都未曾留意到,闭目养神的班第在听见‘落水’二字时,眼皮很轻微的撩了一下。

在晋氏再次取出银簪,准备以命相威胁的前一刻,容温果断拂开她的手,唤来侍卫把她架了出去。

之后,舆车继续回府。

容温闲得无事,索性从小柜子里捧出个装香片的雕花描红漆盒,拿了小匙,细细往金珐琅九桃小薰炉里加。

这个时辰,街上人来人往,舆车走走停停,不算平稳。容温手一抖,香片洒了不少在小案几上。

容温本想去柜子里找张帕子擦擦。却无意发现,一直阖目养神的班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并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看什么?”容温疑惑,

班第怔了怔,吐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荷花灯可好看。”

“什么荷花灯?”容温不解,自顾找了方帕子出来,擦拭到一半,双手忽然顿住,连带面色都僵了。一双眼瞪得滚圆,不敢置信的望向班第。

愣了起码小半盏茶的功夫,容温才干巴巴的开口,试探问道,“那天的水挺凉的吧?”

班第满眼淡漠,“砸开冰湖放灯图乐,京中人才有的兴致。”

“……”十年前,容温与恭亲王府还未闹僵。年节时,被允回恭亲王府小住。

晋氏为了陷害当时尚且在世的嫡福晋,故意骗不满十岁的容温说,那放了起码上百只荷花灯的湖中,唯有一只花瓣上画了碧玉鸟。

只要容温找到,她便送容温一份特别的年节礼。

然后,容温就上了嫡福晋专门给小主子们准备的,用来游湖赏花灯的大木盆。自己撑蒿,满心欢喜的在湖里四处找寻。

一时忘情,等她发现木盆漏水,想呼救时。不止晋氏,周边所有奴仆都不在了。

她慌乱起身,没站稳,直接掉进了冰湖里。又冻又怕,瞎扑腾没两下,意识便模糊了。

她只记得自己彻底晕过去前,似有人在拽她肩膀。但完全没看清楚,到底是谁救了她,并无意落下那只泥娃娃。

没想到竟然是班第……

容温不自在的摩挲着佛珠,总觉得眼下的情形十分怪异,后知后觉说了句“多谢”。

见班第没反应,容温不尴不尬的假笑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问,“你为何最开始不救我?”

她在木盆里,明明喊了好多声救命。

班第睨她,慢条斯理的回,“长点记性,多好。”

“……”容温无言以对。

她总觉得,班第这话,好似在暗指她方才与晋氏见面,纯属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