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5页)

并开始创作。)。

我以优秀的成绩中学毕业后,开始同时在三所公共学校教授西班牙语和拉丁语。我是个糟糕的老师,没有受过培训,没有天赋才能,也不怜悯那些可怜的孩子,而这些孩子把上学作为为了逃脱父亲严厉的管教的最佳办法。我唯一能做的是在我那木尺的淫威下把这些学生牢牢吓住,至少他们会了我最喜欢的那首诗:“哎,法比奥,痛苦啊,你看那孤独的田野,那忧郁的山口,这正是意大利式的美丽。”我年老后,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学生一直在背地里这么称呼我:那位忧郁的山口教师(el Profesor Mustio Collado)。

这就是我的全部生活,再没有其他事情可以拿出来可以叙述了。我在课间一个人孤独的吃着中饭,然后在下午六点钟抵达报社编辑部接听那些来自空间的信号。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报社关门时,我开始自己真正的生活。我每周会在唐人街和众多的伙伴一起住上两三次,也曾经两次成为唐人街年度最佳客人。在附近的罗马咖啡厅吃完晚餐之后,我会随机挑选出一家妓院,然后偷偷摸摸地进入其后门。我很享受这个过程,但是后来这却成了我工作的一部分,因为由于这些政治要人在寻欢的过程中会不知不觉的会把国家秘密告诉给他们的露水情人,却丝毫不知隔墙有耳,之后这些消息就会传遍了全城。通过这个渠道,我也了解到他们居然把我那沮丧的单身生活归因于我有鸡奸那些克里门街上男性孤儿来满足我的欲望的癖好。我有充足的理由来忘记这事,其中就有我听过称赞我的事情,当然这些全是真的。

我没有密友,那些关系稍好的现在全在纽约了。也就是说:他们全都已经归西,因为我觉得纽约是那些受惩罚的灵魂难以面对以前真实生活的地方。我退休之后干的事情就更少了,在周五晚上也不用赶着写稿,也不做其他该做的事情:美术馆的音乐会;艺术中心的画展,这个画展我还是合伙创始人之一呢;还有一些公共完善协会的市民会议;还有作为阿波罗剧院的当代大事件之一—法布雷加斯的订婚。年轻时我经常去露天影院,在那里我欣赏了月食美景,同时也可能被暴雨淋了透身而患上肺炎。但是比吸引我的是看电影还吸引我的是

那些夜晚的野鸡,用一张电影票的价格就可以陪我睡觉,有时候甚至免费或者是可以赊账。如果电影不符合我口味,那么,雪莉教堂(Shirley Temple)的淫秽仪式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唯一的旅行就是三十岁之前那四次参加卡塔赫纳的诗歌比赛。而后圣塔-马尔塔(Santa Marta)的萨克拉门托-蒙蒂埃尔(Sacramento Montiel)邀请我去出席他那家妓院的开幕式,我在一艘摩托艇上过了糟糕的一夜才到达那个鬼地方。对于我的日常生活,我吃的不多,而且容易满足。当达米安娜年纪大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给我做饭,从那开始之后,我的食物就是报社关门之后在罗马咖啡厅里吃的土豆鸡蛋饼。

我九十岁生日那天中午我没吃中饭,而后在焦急等待罗萨-卡瓦尔加斯的消息时,我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来读书。下午两点钟的蝉叫的异常的响,像是爆炸声音一般。因阳光来回在窗户间穿梭,我不得不三次跟换吊床的位置。我觉得我九十岁生日前后这些天好像是这年最热的几天,但是我已经学会了怎么忍受它,可是在那天的心情影响下,我真受不了这热度。下午四点钟时听了巴勃罗-卡萨伊斯(Pablo Casáis)演奏的约翰-塞巴斯蒂安-巴赫(Juan Sebastián Bach)的六章大提琴独奏曲就恢复了好多。我认为他演奏的这六章 效果最好,但是这音乐却不能像以前那样使我平静,今天听了自己感到更加萎靡了。于是我又睡了一觉,我觉得我偷了会懒。在睡梦中,那忧郁的轮船笛声和大提琴音乐混合之后乱糟糟的声音不断在我耳边游荡。电话突然叫醒了我,罗萨-卡瓦尔加斯那苍老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之中,她喘气的地说道:“你有傻福气啊!我给你准备了个雏鸡,但可惜的是她才14岁。我不介意给她换换尿布,我开个玩笑的说:她可能连你那下流的意图都不懂呢!可要是事情败露,谁来补偿我那三年的牢狱之灾?先生,坐牢可不是你啊!”

没人会补偿这种事,老鸨就更不会了。老鸨在她店里的小女孩身上榨取了许多,这些女孩子很小就被迫卖淫,直到被榨干之后过上悲苦的日子,这可是比那些内格罗-埃乌费米亚(Negra Eufemia)陈年妓院退休的妓女还悲惨的日

子。因为罗萨的妓院在当地就是一个灰色之地,从省长到市政府的底层官员老鸨都打理好了,所以她从没有被罚过款。因此,不难想象老鸨是肯定经常犯法的,她们最后的顾虑是怎么赚钱提高利润:风险越高,受益越大。这次的争端在于服务费的高低,最终我们在两比索上达成了协议,而且约定晚上十点钟我会来到妓院,提前支付五个比索的定金。因为十点之前,这个小女孩必须照顾她的弟弟们吃饭睡觉,然后伺候她患风湿病而残疾的母亲上床睡觉。

现在还剩四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心中充满了酸性泡沫,这严重影响了我的呼吸。我做着无用的努力,期待时间随着穿衣程序的进行而流走。当然,如果这时候达米安娜说我穿衣就像主教一样的讲究我也丝毫不会感到奇怪的。我用剃刀剃掉胡须之前必须等到淋浴喷头的水变凉了才行,因为炙热的阳光在管道中加热了这水。我用毛巾擦干了全身,可是因这个努力我又一次汗流浃背。我的穿着符合今天晚上的这次冒险行动:一件白色亚麻上衣,一件硬领蓝色条纹衬衣,一条中国丝绸领带,锌白色的靴子看上去让我年轻许多,金表的链子拴在我的翻领扣眼之上。最后我把裤口卷了下,这样没人能察觉到我的身体已因年老缩了几寸了。

我是出了名的小气鬼,虽然我住这么豪华的地方,但是我却是个不折不扣穷鬼,所以这是不可想象的。事实上像今天晚上这种疯狂的代价远远超过了我所拥有的资产。我从藏在床下的储蓄盒中拿出两个比索用于支付嫖娼的房费,四个比索得给老鸨,三个要给妓女,剩下的五个比索必须存着购买晚餐和用于其他的生活开销。就这样,报纸每个月付给我的周日专栏费十四个比索全在这儿了。我把这钱藏在腰带中的一个秘密小包内,然后喷了下朗曼-科恩普-巴克莱公司(Lanman & Kemp-Barclay & Co)的花露水(Agua de Florida,英语Florida water)以掩盖老年体味。听到第一次八点钟的钟声,继而摸索在漆黑的楼梯中,这些都使我感到莫名的恐惧,冷汗直冒。我终于走到了外面,迎来了我光辉的生日前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