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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托洛梅乌・洛伦索神父念完布道词,他甚至不想知道产生什么宗教作用,只是心不在焉地问道,怎么样,喜欢吗;其他人回答说,当然啦,先生,当然喜欢;但这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心里并不明白听到的说教;既然心里不明白,那么嘴里说出的也就算不上谎话,而是等于没有说。巴尔塔萨尔又开始敲打铁活,布里蒙达把没有用的碎藤条扫到院子里,从他们那卖力气的样子来看,似乎这两项工作很紧迫,但是,神父像面对一个新出现的问题毫无把握,突然说,这样我永远飞不起来;他语气疲惫,打了个非常沮丧的手势,巴尔塔萨尔马上发现所干的事是白费力气,所以放下了手中的锤子,但是,为了不让对方把这一举动理解为拒绝干下去,说道,我们必须在这里建个铁匠铺,把这些铁部件锻造一下,不然的话大鸟的重量会把它们压弯曲;神父回答说,我不管它们弯曲不弯曲,问题是大鸟要飞起来,而如果没有乙醚它是飞不起来的;什么是乙醚呀,布里蒙达问道;乙醚是支撑着星星的;那么怎样才能把它弄到这里呢,巴尔塔萨尔问;通过炼金术,而我不会炼金术,但是,不论发生什么情况,你们绝不要说出这件事;那么我们怎么办呢;我尽快启程前往荷兰,那里有许多有学问的人,我将在那里学会把空中的乙醚弄下来的技艺,把它装进圆球里,因为机器没有它就永远飞不起来;这乙醚有什么功能呢,布里蒙达问;它的总功能中有一部分是对生物和人体有吸力,甚至对某些非生物有吸力,使他们摆脱地球对太阳的重量;神父,请你用我能听懂的话说说吧;为了让机器飞向空中,必须让太阳吸引固定在铁丝架子顶端的琥珀,琥珀会吸引我们置入圆球内的乙醚,乙醚会吸引将放在下面的磁铁,而磁铁呢,会吸引构成飞船骨架的铁片,这样我们便能借助风力或者在没有风的情况下借助风箱升到空中,但是,我再说一遍,没有乙醚我们将一事无成。布里蒙达说,既然太阳吸引琥珀,琥珀吸引乙醚,乙醚吸引磁铁,磁铁吸引铁片,那么这机器就会被拉着不停地朝太阳飞去。她停顿了一下,像自言自语地问道,太阳里边是个什么样子呢。神父说,我们不到太阳里去,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机器上面装上了帆,我们可以随意把帆打开或者合上,这样我们愿意在什么高度停住就可以在什么高度停住。他也停顿了一下,最后又说,至于太阳里边是个什么样子,只要我们愿意又不过分违拗上帝的意志,让机器升离地面吧;那样就可以顺便知道了。

但是,这是个多事之秋。圣塔・莫尼卡修道院的修女们怒气冲天地走出修道院,反对国王的一道道命令,根据这些命令,她们只能在修道院和父母、子女、兄弟和二等以上血亲谈话,国王陛下想以此结束由于贵族或者非贵族常去修道院利用念圣母颂的机会与修女们接触致使她们怀孕造成的丑闻;让唐・若奥五世去那样做吧,只有他这样做是对的,平民百姓、芙芙众生是万万不能的。格拉萨省教区大主教火速前往,试图让她们平静下来,遵从国王的意志,如果不肯就范就把她们革出教门;但她们正在狂想之中,起而闹事,三百名天主教妇女因为被与世隔绝而怒不可遏;第一次这样干了,随后又是一次,现在人们会看到她们用女人纤弱的双手打开大门;修女们已经出来了,强行带着修道院女院长来到街上,高举着十字架游行,直到遇见了格拉萨修道院的修士们,他们恳求修女们看在圣母受难的份上停止暴动,我们举行一次修士修女讨论会,各方陈述其理由;这时地方刑事法官跑去见国王,要不要中止执行该命令;他跑去了,到达之后又讨论发生的事情,这样一个上午过去了;这个上午开始得很早,清晨便举行抗议活动,地方法官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法官没有回来的时候修女们就呆在那里,年迈的老老实实坐在土地上,而最年轻的则精神振奋,异常活跃,沐浴着这个令人心猿意马的季节温暖的阳光,看看谁在这里经过并且出于好奇停住脚步,在平时并不是每天都能看到这些家伙的;跟看得上眼的人交谈几句;被禁止探访的人得知消息后赶来了,与他们加强联系,约定些什么,调调情,订下时间,用暗语打招呼,用手指或小手绢打手势,时间就这样过去,到了中午;因为肉体毕竟还需要食物,她们就在那里从旅行背袋里掏出甜食吃起来,上战场的人是要随身带上馅饼的;这次示威结束时接到了王宫的撤销令,一切重新按原来的道德标准执行,于是修女们兴高采烈地唱着歌胜利返回莫尼卡修道院,另外,值得她们欣慰的是,省教区大主教打发人送来赦免她们的命令,当然他没有亲自前来,否则可能被流弹所伤,因为修女暴动比战争更加可怕。有多少次把这些女人强行关进修道院,不准出去,为的是便于分割遗产,有利于长子或者其他兄弟,一直把她们关在里面,甚至不允许她们和什么人握握手、偷偷会会面,不允许她们进行舒心的接触和甜蜜的爱抚;甚至她们随身带来的是地狱,但愿赐福给地狱。归根结底,因为太阳吸引琥珀,尘世吸引肉体,所以总会有人从中获益,当然只能利用那些生下来就应当获得这一切的人余下的残羹剩饭。

另一件预料中的令人不快的事是火刑判决仪式,这不是指教会而言,教会利用它显得更加仁慈并且另有所图;也不是指国王而言,国王利用名单上有巴西榨糖厂厂主来没收其财产;这里指的是那些遭受鞭挞或者被流放或者在火堆里被烧焦的人;去看看吧,这一次只有一个女人免受皮肉之苦,把她的像画在圣多明我教堂,画在那些被烤糊、烧焦、灰烬被清除的人旁边,这样做似乎是下策,因为对一些人来说算不上惩戒,另一些人又免遭酷刑,或许男人们喜欢受皮肉之苦或更看重精神信仰,而对保留肉体则不然,上帝在创造亚当和夏娃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卷入多少麻烦。例如,对以下例子如何解释呢,这位皈依宗教的修女原来是犹太教徒,被判处终身监禁在修道院;还有那个安哥拉黑人妇女也同样如此,她是从里约热内卢来的,罪过是相信犹太教;这个阿尔加维商人是因为曾经说过,每个人依照他相信的法律拯救自己,因为各种法律一律平等,无论是耶稣还是玛弗玛,无论是福音书还是希伯来人的神秘论,无论是罪孽还是美德;这个卡帕利卡黑白混血儿名叫曼努埃尔・马特乌斯,但并非“七个太阳”的亲族,外号叫萨拉马戈,谁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家族的后代,他受惩罚的罪名是成了杰出的巫师,有3个姑娘和他一起,干同样行当;对所有这些人做何解释呢,对火刑判决仪式中130个在案人做何解释呢,他们当中有许多人将去陪伴布里蒙达的母亲,谁知道她是不是还活在世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