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3/3页)

“我走近奈特利家的时候遇到威廉·拉金斯,”埃尔顿先生继续说,“他告诉我说,他主人不在家,可是我不相信。威廉似乎情绪不好。他说,他不知道他主人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他几乎没法叫他说话。威廉要什么,与我无关,但是我今天非见到奈特利不可,那却是极其重要的;所以,我在这个大热天白跑一趟,就成了非常麻烦的事了。”

爱玛觉得她最好马上回家。很可能这会儿,奈特利先生正在那儿等着她;她也可以使奈特利先生不至于再引起埃尔顿先生的不满,即使不是引起威廉·拉金斯的不满。

告辞的时候,看到菲尔费克斯小姐决定送她走出房间,甚至送她下楼,她很高兴。这给了她一个机会,她马上利用这机会说道:

“我刚才没机会说话,倒也很好。要不是你被其他朋友包围,我会忍不住谈一件事,问一些问题,过分坦率地说话。我觉得我一定会失礼的。”

“啊!”简大声说道,脸红了一阵又迟疑了一下,爱玛认为这比她往常那种冷冰冰的文雅对她更要合适得多。“不会有这种可能。可能的倒是我让你厌烦了。你最使我高兴的是你表示了关心。的确,伍德豪斯小姐,”她比较镇定地说,“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大错特错——使我特别感到安慰的是,我有些朋友,我最看重他们对我的好感,他们并不觉得这件事可恶到——我要说的话连说一半我也没有时间。我要道歉,解释,为我自己说些话。我觉得这完全是应该的。可是不幸——总之,如果你不同情我的朋友——”

“啊!你对自己太严格了,的确,你是这样,”爱玛热情地抓住她的手大声说道。“你没什么可向我道歉的;你认为应该接受你道歉的那些人都非常满意,甚至都很高兴——”

“你真太好了,可是我知道我对你是什么态度。那么冷淡、那么虚伪!我老是像在演戏。这是一种欺骗的生活!我知道我一定让你觉得讨厌。”

“请别再说了。我觉得所有的道歉应该由我来作。让我们马上互相原谅吧。我们还得做那些应该尽快做好的事,我想我们的感情在这方面不会浪费时间。我看你已经从温莎听到了好消息了吧?”

“很好的消息。”

“我想,下一个消息将是我们要失去你了——正好在我刚开始了解你的时候。”

“啊!这一切都还没什么可考虑的呢。我要在这儿一直待到坎贝尔上校夫妇要我去的时候。”

“也许,目前还没什么可决定的,”爱玛含笑答道,“可是请原谅我,这总得考虑啊。”

简一边回答一边报以微笑。

“你说得很对,是考虑过了。我老实跟你说(我肯定这没有什么不好),我们跟邱吉尔先生一起住在恩斯科姆,这一点是决定了。至少得服三个月重丧;可是服丧完毕以后,我想就再没什么要等待的了。”

“谢谢你,谢谢你。这正是我想知道的。啊!你要是知道我多么喜欢一切都明确而坦率就好了!再见吧,再见!”


[1] 引自英国诗人、剧作家约翰·盖伊(1685—1732)所著《寓言》中的《野兔和许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