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亚古博夫·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35(第4/6页)

三十四岁的健壮的小个子亚古博夫抵达了苏联驻匈牙利大使馆并以使馆二秘的身份出现在大使克格尔巴诺夫的眼前。妻子和父母留在了莫斯科。

“我和您是老乡,叶戈尔·安德罗诺维奇。”亚古博夫赶忙让克格尔巴诺夫高兴。

克格尔巴诺夫已经熟悉了新工作人员的个人档案。他不能不肯定地评价二秘的精明能干和他善于执行的能力。亚古博夫监视使馆的工作人员以及来出差的苏联公民:工程师、运动员、演员、党和共青团工作人员。在这方面他有小小的经验:他善于侧着身子听。克格尔巴诺夫大使对亚古博夫极为和蔼可亲,原因不是他们出生在一个镇子里。他知道:同乡也在监视他,而且同乡能够比其他人知道得更多。斯捷潘明白这一点,他努力用行动向大使证明,恰恰相反,他善于珍惜对自己的关怀并且不会出卖自己人。

当贝利亚被枪决后,斯捷潘已经感到自己是克格尔巴诺夫的干部了。他也没有看错:在因内行地领导镇压1956年布达佩斯革命而秘密受到勋章嘉奖的国家安全人员名单中,克格尔巴诺夫排在第一位,而亚古博夫是最后一名。很快不得不把克格尔巴诺夫大使从匈牙利调走,关于他西方报纸报道说,他双手沾满了鲜血。亚古博夫负责的是较小的事并且是在夜里。他指挥清理街道上的尸体。西方报纸没有报道他。他留下来在使馆工作,但是也向往回到莫斯科。

亚古博夫退休的岳父尽管也在别墅散步,但是这幢别墅离赫鲁晓夫的别墅不太远,所以他们一直是朋友。他告诉赫鲁晓夫说,他的女儿因丈夫不在感到寂寞。而此时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非常需要的对党的干部的清洗进行得很不顺利。需要有自己的人。赫鲁晓夫打电话给克格尔巴诺夫查问亚古博夫是什么人,姓似乎熟悉。克格尔巴诺夫这时已经在中央的一个部当了部长,于是他提醒了匈牙利事件受嘉奖人员名单。

“我记得,”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说道,“这个人怎么样?”

“在工作中经受了考验。是我们的人!”克格尔巴诺夫作出了结论,他也需要有自己的人。

三天后,亚古博夫“因调任另一项工作”被召回并在莫斯科着陆。这里,组建了新闻社取代新闻局。赫鲁晓夫安排自己的女婿阿朱别伊进入了管理委员会,顺便捎带上了托皮林的女婿亚古博夫。在新闻社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得以表现出自己组织者的经验。新闻社出版社开始无偿地把宣传书籍分别寄到所有国家。在苏联大使馆的领导下,在当地设立了新闻社站点,干部由国家安全委员会派遣前往并且从当地的共产党员中选拔。

在国外的居住经历,尽管只是在匈牙利而已,以及领导工作,不可能不改变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的外貌和视野。些许的傻头傻脑气质消失了。对生活的理解变得更意味深长了。他穿戴朴素又好看,是个令人愉快的谈话者,有幽默感,一切都讲分寸。他从来不会搞错,给谁要亲自打电话,而给谁要通过女秘书,并且用什么口气说话。他成了一个人物,在其中,对自己的看法与实际的成就尽管没有完全相等,但是接近了。他明白,他进一步的成长间接地取决于宣传的成果,直接地取决于和领导的相互关系。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也有了忠于他的下属。孩子们成长得健康、听话并且学习好。妻子从体育学院毕业后工作得很少,但是很愿意和孩子们打网球。他喜欢孩子们,晚上和他们玩,夏天送他们和妻子到库班去看老人,好让他们从小养成劳动的习惯。总之,亚古博夫完全有理由可以认为,他生活中的一切好得不能再好了。

唯一让他伤心的就是匆忙性,这大概源于他矮小的身材。他说话和走路太快了。匆忙有损稳重。他不得不让自己停下来,停顿一下,然后慢一些说话和移动,不慌不忙,与他现在的地位相称。并且他越来越频繁地思考到,该是他完成新的跳跃的时候了。是不是忘记他了?

当捷克斯洛伐克露出苗头后,最合适的是紧急派克格尔巴诺夫去那里当大使,他有在匈牙利类似局面下丰富的工作经验。但这会引起不良的反应。政治局任命克格尔巴诺夫为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随后在他的指挥下开始从莫斯科组织在布拉格的预防性措施。叶戈尔·安德罗诺维奇需要额外的干部。匈牙利事件获勋章嘉奖人员的名单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克格尔巴诺夫考虑的不仅是在匈牙利的工作经验,还有同志们以后的工作——要知道过去了十二年了。

克格尔巴诺夫的助手沙马耶夫给亚古博夫打了电话,他和他在匈牙利以“你”相称,并通知说,可能用得上他。

“时刻准备着!”亚古博夫稍微地欠起身,用少先队式的敬礼干脆、甚至是高兴地回答道。

“您准备去休假吗?”

“这将取决于指示。”

“不得不暂时推迟休假了。”

“遵命。”他回答道,猜不出来需要他干什么。

事态在发展,可卢比扬卡没有用他,而是在应付。其实,亚古博夫不喜欢“卢比扬卡”这个词。他通常说“机关”——持重并且切合工作。8月21日早晨,亚古博夫从广播里听到了塔斯社关于向兄弟的捷克斯洛伐克人民提供紧急帮助的报道。

沙马耶夫又给他打来了电话,说让他乘车到诺金广场,停在中国城城墙附近。亚古博夫乘车刚刚到了跟前,一个人走到他跟前并请他坐到另一辆带窗帘的车中。五分钟后车子钻进了“机关”的主楼,开进了食品商店对面的大门。他们默默地坐电梯上到了第三层并沿着两面是浅绿色墙壁的长长的空旷走廊走去。角落里站着警卫。亚古博夫什么也没有问。当他们走进门里时,他看到了“主席”的牌子。

在巨大的外间一位身穿少校制服的上了年纪的秘书坐在一张摆着不同颜色电话的巨大桌子后面。陪同亚古博夫的人消失了。控制台上的红色信号灯亮了起来。秘书默默地站起来打开了门。在宽敞的办公室里,四面是红木墙,墙上是贝利亚时就挂上的东方挂毯,亚古博夫远远地看到桌子后面一张戴着细金丝边眼镜的熟悉面孔。办公室的主人整了整袖口。克格尔巴诺夫头发变白了。头发紧贴着头皮,眼镜遮不住眼睛下的眼袋。叶戈尔·安德罗诺维奇站了起来,不露声色地打了个招呼,问了问自我感觉。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如前所述,永远是健康的。亚古博夫闪过了一个念头,会派他去捷克斯洛伐克做预防性工作,在匈牙利他成功地胜任了这项工作。但随即想到:既然把他直接带到了机关,就不会派去国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