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如何与众不同(第2/4页)

“你觉得你姐姐也会把公司给卖了?”

“拉维尼娅会坚持十年,以便拿到我爸的遗产,然后她就会把公司卖给出价最高的人,至于买主是谁,她根本不关心。不过就算她想这么做,那也得先回来,可她干了那些事之后,一回来就会被关进监狱——至少会被我关进监狱。”

“亚当,”我轻轻地问道,“如果你当时真跳下去了,公司会落到谁手里呢?”

“克莉丝汀,如果我真跳下去了,那就再也用不着管这些破事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把饭钱往桌上一扔,起身离开了餐馆。

我和我爸对桌而坐。他毫无表情地看着我。

“再说一遍?”他说道。

“哪部分?”

“全部。”

“爸,我可是讲了十分钟啊!”我尖叫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你讲得太久了,尽说些无聊的事,所以我就走神了。你能不能再解释下,为什么从星期二开始,花园里到处都是碎鸡蛋?”

我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捏了捏鼻梁,好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回答道:“这是我给他做的心理治疗的一部分。”

“可你根本就不是心理治疗师嘛。”

“这我知道。”我充满戒心地应着。

“那他为什么不去找个真正的心理治疗师看看呢?”

“我是要他去来着,可他不愿意。”

父亲沉默了一阵,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克莉丝汀,你给自己揽的可是个重活哦。”这可是他头一回这么严肃地跟我说话。

“这我知道。但恕我直言,我今天过来又不是给你讲对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我做了或者没做什么,所以,还是来谈谈正事吧。”

“好啊,我刚才还在想到底什么才是正事呢。”

“爸爸,别跟她开玩笑了。”办公室后面传来布伦达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发现我的两个姐姐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溜进了办公室,“家里还有没有隐私啊?”

“当然没有咯。”说完,艾德丽安便走过来和我们坐在一起。随后布伦达也跟着坐了过来。

“克莉丝汀,我亲爱的小羊羔犊子,”他握住了我的手,“你知道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公司了,不在这个宇宙里了,那我不希望突然让你来接手。当然,我说的是接手公司,不是这个宇宙。”他边说边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我,“我现在很担心你。我和你的姐姐们做得很多,而你总是想得很多。可最近这几周,你一直在不停地做事,反而没时间思考了。”

我叹了口气,“你没听明白。我不是说自己,我知道自己用不着接手公司。”

“她在说那个要自杀的家伙。”布伦达边说边往嘴里塞饼干。

“他的名字叫亚当。”我厉声说道,“拜托放尊重点。”

“哦——”他们三人异口同声地感叹。

“你俩接吻了没有?”父亲问道。

“哪有,”我皱起了眉头,“我是在帮他挽回女朋友的心,然后解决他工作上遇到的问题。但是我需要帮助,怎么样?你们能不能帮帮我?因为有些法律上的问题我不太懂。”

他们全都耸了耸肩。

“你们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我起身抱怨道,“就我所知,一个人遇到困难时,家人总会是他的坚强后盾。”

“那是好莱坞电影里的情节。”父亲不屑地说,“律师才能解决你的问题。”

“你不就是律师嘛。”

“我说的是另一种。”

“你是说更会关心人的那种?”艾德丽安扬起眉毛对他说道。

“我关心人的啊,”他笑着说,“只是有点儿忙而已。”说完,便起身将一个文件夹放进他那一尘不染的文件柜里,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了些文件,“让我看看啊,他当初是因为不可抗力请假的。1998年颁布并于2006年修订的双亲假法案赋予雇员一定的权利请假去处理自己的家庭危机。在雇员因其至亲受伤或生病而必须立即请假的情况下,这部法律就适用:在十二个月内,最多可以请三天双亲假,在三十六个月内,最多可以请五天双亲假;另外,请假的这几天是带薪的。”

听了他的话,我沮丧不已。亚当已经请了两个月的假了,所以从法律上来讲,想要再回到海岸警卫队,已经不现实了。

“如果你朋友关于不可抗力休假的看法与他雇主的不同,那他可以提出申诉,填一下这个文件夹里的那张申诉表就可以了。”说着,他便把文件夹放在我面前,“别再说我在这事儿上没帮过你了。至于说他祖父在遗嘱里提到的事,因为我没看过这份遗嘱,所以没法提供任何法律上的建议。要是能复印一份让我看看,那我会尽力帮他找解决办法的——如果他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

“‘如果他认为这么做是正确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么做当然是正确的。”我疑惑地问道。

“她需要找个心理治疗师。”父亲冲她俩说道。

“她可以随时跟我们沟通嘛。”布伦达接着转过来看着我,“克莉丝汀,不要把这给忘了哦。”

“不是为我找——他是说为亚当找一个。”

“要不就去找你那个客户,就是那个可爱的治疗师,他还有性瘾——叫里奥……什么来着?”艾德丽安问。

“里奥·阿诺德,他可没什么性瘾。”我答道,听了艾德丽安的逗趣话,我的嘴边露出了一丝笑意。

“太可惜了。”

“他那时想戒烟,所以我给了他些建议,就这么简单。而且他的工作也是我找的,所以找他做治疗就显得不专业了。”

“那跟你的客户一起住一个星期就专业了?”父亲立即反诘道。

“这不一样。”如果直接承认亚当实际上还不能算是我的客户,那会把事情搞得更复杂的。

“那让亚当去见见这个人就没什么不专业的喽。”父亲接着说。

“亚当是不会去看心理治疗师的。”我懊丧地说道。

“他自己不做这些事,却让你来代劳。那好,我告诉你,除非他学会照顾自己,否则不管你怎么帮他,都是无济于事的。”

我们沉默了。他能讲出这么有哲理的话,确实出乎我们的意料。

“另外提一下,巴瑞觉得你离开他的原因是你跟里奥上床了。这是他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艾德丽安说道。

我一听,心中立即蹿起一股无名火。

艾德丽安继续说:“他还说你觉得布伦达之所以没减掉生小孩时增加的脂肪,是因为这个骚娘们儿吃太多。”然后看了看布伦达,后者正在吮吸沾满土豆片盐巴的手指头。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我抗议道。

“是没说过,但就算说了,我也不会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