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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今天上午,”斯隆说,“他是故意不让别人找到他。”说罢,在桌旁陷入了沉思,斟酌着对策。

“你在想什么?”丽塔问。

“给玛戈特·劳埃德–梅森打电话。”他拿起那部红色的电话说,“就这么办。”

斯隆按下了美国的境外代码和巨石阵的电话。一位接线员告诉他:“劳埃德–梅森女士今天不在办公室。”

“我是克劳福德·斯隆。你能告诉我她家里的电话吗?拜托了。”

“斯隆先生,那个电话未列入通讯录。我没有权限告诉别人。”

“但是,你知道号码?”

接线员犹豫了一下说:“是的,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接线员小姐?”

“诺琳。”

“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我一直都很喜欢。现在,请仔细听我说,诺琳。顺便问一句,你听出我的声音了吗?”

“哦,是的,先生。我每天晚上都看新闻。但是,最近我一直担心……”

“谢谢你,诺琳。我也一样。现在,我在秘鲁利马,我只是必须要和劳埃德–梅森女士通话。如果你能把号码告诉我,我答应你绝对不会透露号码的来源,不过下次我去巨石阵的时候,会去总机室当面感谢你的。”

“哦!你真的会吗,斯隆先生?我们都会很喜欢的!”

“我一向信守承诺。号码是多少呢,诺琳?”

他一边听对方念出号码,一边记了下来。

这一次,电话响过两声后,一个男人接起了电话,听起来像是管家。斯隆自报家门之后要求劳埃德–梅森女士接电话。

他等了几分钟后,听到玛戈特说:“喂?”这个声音绝对错不了。

“我是克劳福,在利马给你打电话。”

“有人告诉我了,斯隆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打给我,而且还是打到家里。但是,首先我还是要对你父亲的遇难表示同情。”

“谢谢你。”

对于斯隆这样地位的人来说,他从未和这位CBA总裁亲近到可以直呼其名的地步,这是很不寻常的,而且对方明显打算保持这样的状态。他还从她冷漠的语气中猜到,如果直接提问的话是什么也问不到的。他决定尝试一种记者们用的老把戏,哪怕是对久经世故的人也常常奏效。

“劳埃德–梅森女士,昨天当你决定解雇哈里·帕特里奇的时候,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想到,他在寻找和解救我妻子、儿子和父亲的过程中取得了多少重大的进展呢?”

对方暴躁地回答:“谁告诉你这是我的决定了?”

他恨不得回答,就是你!但是,他控制住自己,然后说,“电视新闻这个圈子是很严密的,几乎没有秘密。这也是我打给你的原因。”

玛戈特厉声说:“我现在不想谈这个。”

“真遗憾,”斯隆赶在她挂电话之前,快速地说道,“因为我还以为你也许想谈一谈哈里被解雇和格罗班尼克与秘鲁达成债转股交易之间的关系呢。是不是哈里诚实的报道,冒犯了与这笔交易有利害关系的人了?”

对方沉默了很久,他甚至能听到玛戈特的呼吸声。接着她压低声音问道:“这一切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所以,这两者之间终究是有联系的!

“呃,”斯隆说,“事实上,哈里·帕特里奇已经知道债转股交易的事情了。你知道他是一流的记者,是这一行最棒的记者之一,而且现在他正在外面冒着生命危险为CBA工作。不管怎样,哈里决定不报道这个消息。我听说他的原话是,‘这是我们能为格罗班尼克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了,毕竟他们掌握着我们的饭碗。’”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然后玛戈特问:“所以,这个消息不会被公开,是吗?”

“啊哈!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要是在其他情况下,斯隆觉得自己可能会很享受这种对话——但是,现在他只觉得非常沮丧,“这个消息是一位利马的广播记者发现的,他有协议副本,而且打算下周播出。我觉得一定会传到秘鲁以外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玛戈特没有回答。他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挂了电话,就问:“你还在吗?”

“是的。”

“或许你是在后悔自己那样对待哈里·帕特里奇吗?”

“不是。”对方空洞地回答,似乎玛戈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儿了。“不,”她又说了一遍,“我在想其他的事情。”

“劳埃德–梅森女士”——克劳福德·斯隆用一种在让人反感的新闻中偶尔会用到的尖刻语气说,“最近有没有人说你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浑蛋?”

说完,他把那部红色电话放回了原处。

玛戈特听到电话里没了声音之后也挂断了电话。她决定,在不久后的某一天,自己一定会找到办法去对付这位妄自尊大的克劳福德·斯隆先生。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刚才听到的有关格罗班尼克和秘鲁的消息,让她有些震惊。她过去也经历过这种感觉,而且通常很快就能摆脱出来。玛戈特短时间内在商界拥有了现在这样的地位,她并不是没有遭遇过严重的挫折,不过她几乎总能设法把挫折变成优势。现在,她也必须这样做。她集中精神,权衡着自己可以采取的行动。

毫无疑问,她今天必须给西奥打电话。他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介意被重要的公事打扰,包括周末。

她要告诉他,与格罗班尼克进行交易的消息正在秘鲁流传,消息称一位秘鲁记者已经得到了协议草案的副本,并且准备公开。这件事和CBA或者其他的美国电视台和报社无关——这是在秘鲁当地发生的一次严重的泄密事件。

她会告诉西奥整个事件非常令人遗憾,而且她不想做任何判断,但是她忍不住想问:福基斯·瑟诺斯在交谈中是不是无意中透露了什么,尤其是在秘鲁的时候?这是有可能的,因为她听说过福基斯是出了名的热情,而这热情会让他言行失当。

她还要告诉西奥由于秘鲁新闻界的行动,这件事的确引起了CBA新闻的关注。但是,玛戈特已经明确命令CBA不得报道。

她想着如果运气不错的话,到下周时,所有针对自己的矛头都会转向福基斯。太好了!

在思考的过程中,玛戈特确实短暂地想到过哈里·帕特里奇。应该恢复他的职位吗?然后,她还是觉得不要。那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帕特里奇并不重要,所以还是坚持原来的决定吧。而且西奥周一还要给秘鲁的卡斯塔涅达总统打电话,告诉他那个捣乱的人已经被开除,并被驱逐出秘鲁了。

她微笑着,确信自己的策略一定会奏效,然后她拿起电话,拨通了西奥多·埃利奥特未列入通讯录的家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