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这两个人,一个是真对对方好奇,想要借机多了解一番。

奈何,另一个他完全不配合。

就算薄华再怎么努力把话题拉到“睿王殿下的二三事”上,齐晟也总有办法把相亲的流程给拽回“正轨”。

唔,他自己以为的正轨。

待到了出宫的时候,薄华是满心郁闷又有些晕晕乎乎地跟着母亲出来了。

她只觉得睿王殿下果然高深莫测,自己竟然不能从他嘴里问出一点他自己的事。

等出了宫门,坐上了回家的马车,薄夫人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你和睿王殿下相处的还好吗?”

“我也不知道,这算是好,还是不好。”

薄华满心郁闷,“我们两个话倒是说不完,但是……但是……”

这会子提起来,薄华还是忍不住别扭了一下下,“可是好像所有的话题,都是他在引导的。每当我想说点别的,总会很快就被他给带偏了。”

她自小是和兄长一样读书习字的,连教书的先生都是一个,她的天赋又比兄长略胜一筹。

因此,这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被人这么全面地碾压。

这种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眼见女儿的小嘴慢慢嘟了起来,薄夫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哎呀,娘,您怎么还笑话我?”薄华顿足不依。

薄夫人一边笑,一边把女儿搂进怀里,待笑够了,才说:“你看那些鸟儿们,是不是大多数雄鸟的羽毛都比雌鸟的艳丽?”

薄华想了想在南方水泽里看到的鸳鸯,又想想曾经看到过的孔雀,点了点头,“不错,就是这样。娘,这是为什么呀?”

薄夫人道:“每当雄鸟遇见了心怡的雌鸟,就会拼命展示自己艳丽的羽毛,以期吸引雌鸟的注意。”

“啊?”

薄华呆了一下,脸慢慢地就红透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您的意思是说……睿王殿下他心怡于我?”

薄夫人道:“至少也是对你有好感的。”

想到齐晟那张堪比天人的脸庞,薄华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滑腻的脸颊,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

薄夫人奇了,放开女儿,奇怪地看着她。

自己的女儿,不是这种没自信的人呀。

可薄华却理所当然地说:“睿王殿下天人之姿,又气度雍容,雄才伟略。女儿虽也有几分姿色,见了他也不免自惭形秽。他怎么可能对我有好感?”

见自己的女儿轻易就被睿王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带到沟里去了,薄夫人暗叹了一声:长成那样,可真是作孽哟!

但自己的女儿,还是要开解的。

要不然,日后两人真凑到了一块,该怎么过日子?

“华娘,容貌是重要,可却不是全部呀。而且,你长得也不丑啊。”

薄夫人笑容清浅,娓娓道来,“再者说,睿王殿下也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

她还没说完,就被一脸“我懂”的薄华给打断了,“这世上怕是没有谁在容貌上能与睿王殿下比肩了,他是用不着以貌取人。”

薄夫人:“…………”

——闺女,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往日里,你不是这么浅薄的人呀?

但自己的女儿,往沟里掉得再深,那也得捞啊。

“是呀。正如你所说,反正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睿王殿下还好看了,睿王殿下的择偶标准,肯定是把容貌这一项放到最底下的。那你说,你还有哪一点比别人差的?”

自己女儿有多傲气,薄夫人心里清楚得很。

论起才华见识来,女儿她什么时候认过输?

正想着呢,就听见薄华叹了一声,说:“咱们家的家世,到底是比不过那些底蕴深厚的人家。”

薄夫人再次:“…………”

——怎么只见了睿王殿下一面,你就尽盯着自己的缺点使劲儿瞪了?

薄夫人收拾了一下心情,再接再厉,“睿王殿下天潢贵胄,再好的家世对他来说,也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听她这么说,薄华的底气总算是回来了一点,迟疑道:“这么说,睿王殿下是因为我的才华对我另眼相看的?”

薄夫人赶紧点头肯定了她。

见女儿脸上终于恢复了些往日的光彩,薄夫人暗暗松了口气。

——有一个太过出挑的女婿,可真是让人痛并快乐着。

*

几乎是在薄夫人问薄华的时候,太后也在问齐晟同样的问题。

“怎么样?和你薄家妹妹相处的还算愉快吧?”

相比于薄华的患得患失,齐晟可自信多了。

“非常愉快!”

这四个字,他说得是毫不心虚。

所有的流程都是按计划来的,薄姑娘一定已经对他芳心暗许了。

“哦?怎么个愉快法?”

太后感兴趣地把身子往前凑了凑,莲花姑姑赶紧把靠枕又往里塞了塞,让她这个姿势保持得更舒服。

于是,齐晟就巴拉巴拉一阵,把两人的相处过程,以非常主观的视角描述了一遍。

可想而知,听了他的描述,太后这误会得多深。

老人家就高兴啊,“好好好,你们两个相处得好,祖母也就放心了。”

齐晟感激地说:“真是让祖母费心了。”

“这个心,老身费得乐意!”

祖孙两个又说笑了一阵,太后当时就下了懿旨,分别到宋家和薄家去,给端王和睿王拴婚。

薄家是得了太后的明示,早有准备,纵然高兴,但还能克制。

宋家接到了懿旨,虽然也喜气,但却又少了那么一点滋味。

宋家大姑娘宋茜左右看了看父母兄弟,只好自己出面给传旨的太监塞了个腕上褪下来的镯子。

“辛苦公公跑一趟,这个拿着给公公喝茶使。”

宋茜很淡定地送走了传旨太监,又很淡定地指挥下人收拾桌子香案,接着很淡定地提醒鄢陵侯,“爹,圣旨需要拿到祠堂供起来。”

“不是,乖女,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呀?”

鄢陵侯就觉得,就自家女儿这宠辱不惊的风范,合该是母仪天下的命呀。

“有什么好着急的?”

宋茜莫名其妙地说,“算命先生不是早说过吗?女儿没有哪个登顶的命。”

鄢陵侯夫人不满地说:“你怎么又信算命的那一套?太后最后一次召见的三家人,就属咱们家家世最好。”

总不能一个王妃的家世,比未来皇后还好吧?

鄢陵侯夫人的想法固然进入了误区,可宋茜却更是抓不住重点。

“母亲,算命先生的话怎么就信不得了?”

宋茜举例反驳自己的母亲,“女儿哪一次去算命没有应?一个月前,算出我有水灾,咱们全家千防万防的,不还是喝水的时候让水呛住了?”

鄢陵侯夫妇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无奈地叹了口气。